景正卿笑了笑,没吱声。倒是景正卿身后那蓝衣青年,冷道:&ldo;你够了,只顾在这儿杵着说嘴,哄主子开心,还不赶紧出去办正经事?&rdo;康儿应承,一溜烟儿跑了出去。景正卿才又说:&ldo;三郎,你留在这儿稍等片刻,我把表妹抱进去。&rdo;三郎道:&ldo;是,你去吧。&rdo;玉葫引路,景正卿把明媚抱到屋里头,轻轻放下,还有些恋恋不舍,大手拢着明媚腰的时候,只觉楚腰纤纤,不盈一握。玉葫芦十分感激他:&ldo;二爷,真真有劳您了。姑娘有常吃的药,待会儿安稳些了,便会向二爷道谢。&rdo;景正卿笑道:&ldo;要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只要我明媚妹妹好起来,比什么都强。&rdo;明媚睁开眼睛的时候,朦朦胧胧里看到一个模糊人影,坐在床边上。直到眼前变得清楚了些,却瞧见他正盯着自个儿瞧,一双眼睛定定地,仿佛出神,又仿佛要看到人的心里去。对上那种炽热的眼神,明媚竟觉得心头一跳,莫名竟有些惧怕,一时又赶紧闭了眼睛。景正卿见了她这般,不由暗笑,这才露出笑容:&ldo;明媚妹妹,你醒了?觉得哪里不适?&rdo;明媚见他察觉,便才又睁眼:&ldo;卿哥……&rdo;支撑起身,才要说话,没想到景正卿探臂来扶,于是,她半个身子便被圈在他臂弯里。身子依偎在陌生男人怀中,明媚十分羞怕,张皇四看,却看不到玉葫芦何在,大概出去熬药了。明媚无法反应,只听到他的呼吸声响,一点一点,在耳畔响起,从小到大,连哥哥也不曾这样亲近,现在却……明媚只好低了头,用蚊吶一般的声音道:&ldo;我、我失礼了,头一次见面,便叫二哥哥看了笑话。&rdo;顺便悄悄往里缩了缩身子。景正卿这才察觉似的,慌忙放手:&ldo;我看妹妹年纪小,就格外怜惜,一时失礼,妹妹不会见怪吧?&rdo;明媚自觉只是不适应如此的亲近罢了,便说:&ldo;不曾,就是给二哥哥添麻烦了。&rdo;景正卿便轻轻地在床边坐下,他的声音很温和:&ldo;妹妹万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我晚来了,才知道妹妹竟受这等天大的委屈……若是早知道,便不至于让妹妹受这些苦了。&rdo;明媚一听,眼中的泪便滴落下来,急忙掏了帕子去擦,手一动,却被景正卿握住。明媚吓得一缩手,忽然想到这也没什么,且妄动的话,反叫他不自在了,于是便停了下来,悄悄抬眸看他。景正卿正看着明媚,极为诚恳地:&ldo;妹妹别哭,妹妹放心,如今我在这里,天大的事儿都交付我,管不教妹妹再吃一点儿苦,再受一点委屈。&rdo;明媚听了这话,恨不得大哭一场,景正卿顺势轻轻拥住她肩头,明媚倒在他怀中,哭得泪眼婆娑。经过这一遭,无端端的,明媚跟这个先前素未谋面的二表哥亲近起来,就算面儿上守礼,心里却已将他当作此生最亲近之人了。毕竟父母已去,哥哥又在牢里,嫂子厉害,更谋算到明媚头上,明媚原先还敬爱她,如今却只是心寒,自不会去跟她亲近,于是反而跟景正卿亲近了。景正卿在卫府住了只一日,便张罗着要启程回京。明媚自然由他做主,她也曾问起哥哥的事要如何料理,景正卿显然胸有成竹,便回:&ldo;妹妹只管放心,表哥那边,我已经派人去疏通,必然是会无事的。&rdo;自景正卿出现,轻轻易易把王财主打了出去替明媚解了围,那种境地里,于明媚而言,这个人如父如兄,如一片天,是她所有依仗,她自然十分信他。就在启程之前的晚上,卫少奶前来看明媚,先前不知她真面目,此刻知道她还有另一张狰狞面孔,明媚又厌又恶,连带她姣好的容颜都不愿面对了,只看向别处,冷冷地:&ldo;嫂子有什么事?&rdo;卫少奶奶上前,落了座,缓缓才说:&ldo;妹妹,听闻你答应了表少爷,明儿就要启程去京里了?&rdo;明媚垂了眼皮儿:&ldo;表哥没有跟嫂子说吗?&rdo;&ldo;说倒是说了,可是,你哥哥如今还没出来呢,表少爷虽然已经命人去打点,但……妹妹,你总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把你哥哥扔下了。&rdo;明媚仍不看她:&ldo;嫂子从来都觉得我没把哥哥的事儿放在心上,前日还自作主张瞒着我要卖玉葫芦,当着外人的面口口声声指责我,说什么我留了嫁妆,如今却又来跟我说不能扔下哥哥了?照嫂子的意思,哥哥我不是早就扔下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