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喜欢小甜豆。”
闻二爷手里的粥没握稳,哐一下全部掉在了地上。
一时间,好似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他本想站起来,结果被输液瓶扯住手,疼的直皱眉头,他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几番想开口,每次又觉得不妥,不知道该骂,还是该打,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我把你当侄子,你他妈想当老子女婿!”
仔细回想那些年他同余初甜的相处,看他一直对余初甜不闻不问,每次电话都是香水和公事,他想破了脑子也没把这件事情往这上面想,但今天转念一想,好像有些明白这么些年这人孑然一身的态度。
闻二爷想起前些日子还同席鸣的爸妈吃过饭,又气又好笑,骂他:
“这么多年,你吱一声会死吗?”
他要是早点吱一声,还用得着撮合小甜豆和席鸣约会吗?
“我那时只想,靠我自己去争取。”
要不是今天亲耳听到余初甜说愿意,急上心头,哪里又想把这件事情告知家长,二叔和老闻董的性子他太清楚,这种事情最喜欢插手,可感情这种事情,大人过多的干预,反而会显得牵强,哪怕得到了,也会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做梦一样。
他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从三年前开始的。起初他以为自己会注意她,是因为她格外敏锐的嗅觉,他需要她的才华天赋,去救活萧条了十多年的闻氏香水。直至后来,了解她心里对于香水的态度,对这个世界惊喜好奇和无比期待的目光。那时候以为会被工作填满大半生的人生,遇到了对于他来说另类的存在,像是黑白世界里突然跑出来的小蝴蝶,被他吸引,不知不觉踏进了她的世界里。
她才回国三个多月,可他,已经想念了她三年。
闻少辞从小养成的独立习惯,凡事自己解决,遇事不慌不忙的态度,造就了今天和二叔面面相对的尴尬局面,闻二爷听他那么说,握起来的手又放下,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声音大了一些:
“快点起来,我以为你要我老命。”
闻少辞却不为所动,手还杵在地上,抬起头和他说:
“二叔,你给我个准信。”
闻二爷翘起二郎腿,厉声一呵:
“你还是吃奶的娃娃吗,需要我教你怎么去追一个女孩子?”
闻少辞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再看闻二爷,发现他已经有些红了眼眶,很是嫌弃的同他说:
“你这小子,别给我磨磨唧唧的,追快点,我等不了多久。”
——
余初甜不知道闻二爷得的是什么病,晚上收拾了衣服过去的时候,瞧见老闻董也来了,两个人不晓得再说些什么,看到她进来,统一闭了口,她一瞧见这样的状态,便知晓肯定病得不轻,许是在交待后事。只得默默进去,把衣服和生活用品放好,问他好些了没有,闻二爷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问她:
“不是说今天去看房子了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师父,下一次给你拍些照片,你陪同着参考参考?”
原本一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的人突然摇了摇头:
“中午少辞同我说过,研究所附近远离市区,交通不便,他担心你的安全。”
他故意把后话说的重一些,看她没什么反应,又提:
“你再缓缓,倒也不急。”
余初甜只当他突然改变了想法是因为他的病情,走到床边给他理了理被子:
“师父,你不用担心,再远我也会来医院照顾你,答应的事情我自然做到。”
闻二爷装作不明白她说是早上才说过的迁户口的事情,提到:
“我呀,其实这辈子倒也过的……”
闻二爷的后话被余初甜的来电铃声打断,余初甜一看是席鸣,便知道是关于诊断结果的事情,走出去接了电话,老闻董耳朵灵,听到她关门之前叫了一声大鸟,啧啧感叹,竟然责怪起闻少辞来:
“我说少辞那小子就是活该,动作没人家席鸣快吧!”
闻二爷比老闻董骂的更狠:
“呵呵,反正人我是不和他抢了,追不到打光棍也是应该的。”
余初甜不敢让师父知道自己嗅觉迟钝的事情,走出好远才敢接通,席鸣这几天特意拿了她的检查结果跑了西医,说是有个老中医可以通过针灸的方法刺激人的嗅觉:
“在西医的诊断里,只要能嗅得到气味,就不算是嗅觉障碍,或许可以试试中医。”
席鸣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嗅觉退化的人,利用自己的人脉讨教了好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得不到嗅觉退化的原因,只能把希望放到了老中医上,余初甜有些沮丧,想起席鸣前不久说的那句话,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