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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好不容易忘记不到五分钟的莫云舟。宁韵然站在开水壶前，等待着水沸腾。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莫云舟，在那样的尴尬之下他的那一丝浅笑。以及他唇角陷落的深度，唇线弯起的弧度，就像被刀刻出来一般，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ldo;喂，你是故意要饿死我吗？&rdo;&ldo;什么？&rdo;对方的胳臂伸了过来，将烧水的摁钮摁了下去。啪嗒一声，宛如敲打在宁韵然的神经之上，令她迅速回过神来。&ldo;你在想什么？&rdo;&ldo;没什么。&rdo;我在想莫云舟，你又不认识。对方不满的挑了挑眉，用公式化的语气开口道：&ldo;你平日里家长里短，拉屎放屁那些事儿我没兴趣知道。但你的思想状态，你遇到的事情，是什么影响你的心情，我需要知道。&rdo;宁韵然顿了顿，低下头说：&ldo;今天我向画廊提出了辞职。&rdo;&ldo;那你应该高兴。&rdo;&ldo;高兴什么？&rdo;&ldo;明天你又不用去下一个地方报到，可以睡懒觉了。&rdo;&ldo;可是，在那个画廊里有一个非常出众的人，向我表白了。&rdo;&ldo;哦，你也喜欢他？&rdo;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又把宁韵然买的威化饼干给找了出来，嘎吱嘎吱地吃着。聊天的气氛全没了。&ldo;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但是对方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了我。&rdo;&ldo;那他要感激你的不知道喜不喜欢了。&rdo;&ldo;为什么？&rdo;&ldo;一个只会用烧水壶煮鸡蛋的女人和一个你口中被描述为出众的男人？他有多出众我不知道，但是眼光明显有问题。&rdo;宁韵然被狠狠打击了一下。这回她是彻底动摇了。果然高岭之花是不会和狗尾巴草长在一起的。&ldo;好嘛，我知道了。你不用继续打击我了。&rdo;&ldo;不过凌睿跟我说过，你的审美有问题。&rdo;&ldo;啊？&rdo;&ldo;你看火影忍者的时候不觉得佐助是帅哥就算了，你觉得小李特别帅。&rdo;&ldo;……&rdo;这位新同事，我们并没有很熟好嘛？&ldo;比起凌睿，他好看，还是凌睿好看？&rdo;&ldo;老大和他是两种风格的好嘛？&rdo;&ldo;那如果凌睿能得十分，对方有几分？&rdo;&ldo;十二分。&rdo;&ldo;我会如实跟你们队长汇报。&rdo;&ldo;……&rdo;&ldo;那气质呢？如果凌睿十分，你给他多少分？&rdo;&ldo;也十分吧。&rdo;&ldo;其实你也是想打十二分吧？怕我跟凌睿说，所以降到了十分。&rdo;这位仁兄，我跟你真的不熟……&ldo;照你这样形容，对方确实很出众，但是就算他现在喜欢着你，如果你们两个总是站在不同的高度，最后也会分道扬镳。所以，我给你的忠告就是‐‐为了他，你要让自己变得出类拔萃。这样，就算你错过了他，也会遇见另一个像你一样出类拔萃的人。&rdo;对方一边说着，一边将鸡蛋从水壶里捞出来，敲碎了，剥蛋壳。&ldo;谢谢。&rdo;宁韵然忽然心底发热。是的，不管下一次自己是在怎样的时间和地点见到莫云舟，她都希望自己出色和优秀，让他从不后悔喜欢过她。&ldo;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rdo;宁韵然盯着对方的手指。他的手指很长，而且相当灵活。&ldo;杜若。t市公安局技侦支队。&rdo;对方头也没抬一下，继续专心致志地剥着鸡蛋。宁韵然愣了愣，然后凑到了对方面前：&ldo;师兄，出外勤的感觉怎么样？&rdo;&ldo;麻烦。&rdo;杜若一口咬下去，半个蛋就没有了。他的声音很冷淡，宁韵然把&ldo;你那个蛋好像有点疼&rdo;咽在口中没有说出来。杜若吃完了鸡蛋，又问：&ldo;你对顾长铭和赵婳栩有多少了解？&rdo;&ldo;我知道的是顾长铭和赵婳栩都是从农村来到城里，他们是同村人。顾长铭虽然高考拿到了全省状元，但却没有钱读书，原本打算放弃，后来得到了某个富商的捐助，勉强大学毕业。而那个时候赵婳栩在t市打工。顾长铭要勤工俭学，把钱寄回去给自己的父母和妹妹，经过赵婳栩的介绍，在一家餐厅打工。后来顾长铭毕业之后，建立了一个小型it公司，差一点被吞并，幸亏又得到了某个富商的赞助，他的it公司逐渐发展起来，成为综合万象集团的前身。&rdo;这些都是能在网上查到的资料。杜若吃完了鸡蛋，表情还是跟宁韵然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ldo;赞助顾长铭的it公司免于被收购的，就是大毒枭秦氏兄弟中的老大秦耀。&rdo;杜若的话就像一记重磅炸弹，在宁韵然的耳边炸开。&ldo;是因为这样……顾长铭才受制于大毒枭秦耀吗？&rdo;&ldo;根据我们的调查，还不止于此。顾长铭的妹妹顾楚君病了，检查出来是心脏衰竭，需要心脏移植手术。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如果继续等待下去，顾楚君一定会死。&rdo;杜若低着头，他这个人看起来冷心冷面，但宁韵然能感觉到他对顾长铭的同情。&ldo;秦耀帮顾楚君找到的心脏？&rdo;&ldo;是的。但是顾楚君在接受后续的适应性疗养的时候，从医院的顶楼跳楼自杀了。&rdo;宁韵然的肩头颤了一下，她不敢想象那个场景。&ldo;但不管怎么样，秦耀算是将顾长铭给拴住了。不过，如果你抱着同情去接近顾长铭，表现的像个圣母一样，我觉得他会讨厌你。&rdo;&ldo;我明白了。&rdo;&ldo;以及，在整个综合万象集团里面，假设你真的跟在赵婳栩的身边，除了顾长铭与赵婳栩，你还需要注意两个人。&rdo;&ldo;哪两个？&rdo;&ldo;等你去了，再告诉你。我看你的样子，觉得你脑子不大好用。说的多了，估计你会不记得。&rdo;说完，杜若就离开了宁韵然的房间，走回对面去了。&ldo;我说你该不会是想睡觉了，所以故意吊着我的胃口吧？&rdo;宁韵然站在门口问。杜若一边开门，一边特别坦然地回答：&ldo;是啊。&rdo;宁韵然无言以对。第二天的早晨，莫云舟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金融时报。陆毓生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来到了莫云舟的旁边，懒洋洋地坐下。&ldo;小舅舅……你今天还要出门吗？&rdo;&ldo;要的，画廊的事情还需要和律师商谈。&rdo;莫云舟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但是隔着报纸，陆毓生看不清他的脸。&ldo;我说小舅舅，那个宁韵然都辞职了！你还去搞那个画廊干什么？&rdo;陆毓生像是忽然清醒了，连背脊也坐直了。莫云舟微微蹙了蹙眉，缓然开口道：&ldo;我想这个画廊继续经营下去，和宁韵然有什么关系？&rdo;&ldo;你……你不是想她留在画廊里？如果你不接那个画廊，她就要失业了啊。&rdo;&ldo;她失业跟我有什么关系？&rdo;莫云舟反问。不知道为什么，陆毓生觉得小舅舅的目光很薄凉。&ldo;因为……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她的……&rdo;陆毓生的声音越来越小。&ldo;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她？&rdo;莫云舟继续反问。&ldo;因为你……每次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你就会朝看她的方向两眼。&rdo;&ldo;还有呢？&rdo;陆毓生咽下口水，有种被小舅舅审问的压迫感。&ldo;还有……你把她画你的素描就摆在你的床头柜上。&rdo;&ldo;你怎么看见的？&rdo;&ldo;我这不是进去拿了你一件西装穿吗？那套阿玛尼的……&rdo;&ldo;以后没我允许，不能再进我卧室。&rdo;莫云舟的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ldo;我不会进去了……&rdo;&ldo;还有吗？&rdo;&ldo;还有什么？&rdo;陆毓生一脸雾水的表情。&ldo;你觉得我喜欢宁韵然的原因。&rdo;&ldo;还有……你一直放不下这个破画廊……&rdo;陆毓生叹了口气，&ldo;我们能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吗？&rdo;&ldo;她跳槽去赵婳栩那边了。&rdo;说完，莫云舟再度拉起了报纸。&ldo;哈？纵合万象集团？&rdo;但是莫云舟没有再回答他一个字了。陆毓生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种沉默持续了十几分钟。&ldo;那个，小舅舅……&rdo;陆毓生还是忍不住开口了。&ldo;嗯。&rdo;莫云舟发出一声单音节，示意陆毓生可以继续说话。&ldo;小舅舅，不是我说你。你追一个人追的那么隐晦，很容易无疾而终的。&rdo;陆毓生很认真地说。&ldo;我从来不是隐晦的人。&rdo;&ldo;你知道不隐晦的定义是什么吗‐‐爱要爱得放纵，追要追得气势如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