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如玉一路小跑到跟前,停了一停,好像在等缓冲过去,这才慢慢跪下去,抓着纳兰夫人的裙角,哭诉道:“夫人,还请您为我做主啊。”
纳兰夫人厌烦的皱了皱眉,盯着她手上拽着的裙角。
如玉一个激灵,松了手,她只是想要找个依靠,这才以下犯上,抓住了夫人的裙角,现在手里空唠唠的,她捏了捏,还想抓住点什么,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她怀孕了,一路跑过来,已经十分吃力,现在又跪着,心跳动的太快了,不寻常,她有点害怕,怕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手慢慢佛到肚子上,带着要分委屈的神情,睁着一双泪雨霖铃的眼睛望着纳兰夫人。
纳兰夫人看她手收回去,又放到了肚子上,刚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她不敢想了,她心心念念的想要抱个孙子,结果自己却意外怀了孕,不指望孙子了,如玉这个奴婢又怀了他儿子的骨肉。
一路回来的颠簸疲惫,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很疼。
卢蕊也看到了,心中冷然,在不做其他感想。
只有容若还没有看出来,怕额娘站久了,身子不舒服,急道:“你有什么事就说,若没有事,就回去。”
如玉听着容若开口说话,眼泪流的更多了,张着嘴:“奴婢我怀孕了!”
这一声出来,就如同晴空里兀的劈出了一道惊雷,身后的丫头婆子都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容若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是他问得话,他该怎么答?
纳兰夫人和卢蕊倒是都不惊讶,但心中多少有些软了,却又厌恶如玉的哭哭啼啼。
最后,纳兰夫人看了看锦绣,锦绣明白,一把上前扶起如玉:“今天当值的都是些什么人?怎的让府里这般没有规矩?这个月的工钱就都免了罢。”
这一句话使得今天当值的婆子门房都变了脸色,心中暗暗恨死了如玉不知轻重。
锦绣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又转过头,对着如玉亲切说道:“如玉姑娘,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有什么事不能等一等,让夫人休息好了再说?”
如玉一听,脸红一阵,白一阵,想要辩解,就被锦绣打断了:“如玉姑娘,你先跟我回福满堂,等到夫人休息好了,什么都好说行么?”
前面狠狠打脸,现在又给一颗糖吊着,如玉还想说,就被锦绣暗地里使劲掐了掐胳膊,疼得原本就又红肿的眼睛更红了,眼泪扑的流的更汹涌了。
“如玉姑娘,怎的好又哭了?难不成是不相信夫人么?”
如玉一听,也顾不上疼了,连忙摇了摇头,不情不愿的在锦绣半推半扶之下跟着她走了。
卢蕊暗叹一口气,如玉道行太浅,给点好处就会忘了初衷,专会些挑拨离间,指桑骂槐的低劣手段,其他的都上不得台面,如今,碰着锦绣这一说,句句在理,她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以后即使开了脸,日子也怕不好过,府门大宅,人心难测啊,你给点好处不一定记得感恩,但你一但得罪了他们,就会被一直记着,府里盘根错节,看着只是得罪了垂花门外头的,只怕,过个两三天,门里头的就都不会对她尊敬起来。
如玉这一次失算了啊,这不像是慧珠会行的糊涂事,她在纳兰府里头长大,还能不知道这府里的勾结么?
她又看了看清风,还是面无表情,如玉是被慧珠弃了?还是被清风弃了?或者说是被清风背后除了慧珠的那个人利用了?
纳兰夫人原本还有些不错的心情,被这么一闹,弄得整个人都阴气沉沉的。
容若和卢蕊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回到了福满堂,纳兰夫人也不困了,坐在主位上,问了一声福满堂值班的小丫头老爷在哪,回报说是早朝去了,还没有回来。
纳兰夫人看了看天,这个时辰,他早该回来了,当又是被什么事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