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折腾了半天总感觉这花是哪里不对劲。”苏落英指着花瓶里头的向日葵开口道。
连玥接过来随便摆弄了几下之后松手,将剪刀放到一旁,“您看看怎么样。”
“还是你在行,你们年轻人总是比我们脑袋要灵光很多了。”
“没有,您也很厉害了。”
苏落英看了眼对面那边的三人,拨动花瓶的手停了停,开口间带着语重心长,“你也清楚璟霆的身份地位,说实话,我这个做妈妈的也从来都是提心吊胆的,从他参军的那一天开始,我的心就没安分的在肚子里头待着过,总是在嗓子眼挂着。”
“不是害怕他伤着就是害怕他什么时候不知道就把命给扔出去了,这孩子要强,从来没喊过一声疼,也从来没说过一声苦,这些年他在外头受过多少的伤他从来没对我说过,我心里清楚,上了战场,哪里有不挂彩的。”
连玥默不作声,捏着桌面上剪下来的树叶搓动几下,她很清楚战场的残酷,所以才会无比的担心,那样一个地方,残酷无比。
“好孩子,妈妈知道你懂他,也知道你能够感同身受,能够不争不闹的送他出去,这点我很欣慰。”苏落英握着连玥的手开口道。
她笑了笑,顺从的点头。
“其实我也不想璟霆会走上他父亲的那条路,可是他注定也不是平凡的人,你能够陪着他就好,妈妈是害怕,你心里会难过,也会撑不住,毕竟这样的孤独和提心吊胆,不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
自己的丈夫行走在刀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命就没了,最痛苦的不是送他走,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当中确认他的消息,关心他的安危。
“我明白,您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他走下去。”
无论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她都会一如既往,永不言弃。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苏落英欣慰的抚着她的手掌。
这孩子,她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带着的希望,也还是没有彻底的溟灭。
晚上七点钟,被苏落英寄予厚望的袁望终于来到了权府门前,他的车子是和权丰的一起过来的,在靠近权府的一公里之内所有的车子都是不允许通行的,除非得到权家特殊许可的除外。
跟在权丰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人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过权丰却是望不到心里的愉快笑容。
娜娅趴在门框后头盯着走过来的男人,她是很好奇和权雨琳相亲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权妈妈这么喜欢的。
袁望从家世上来看也是帝京少有的家族,红色背景不说,他的爷爷,也就是被权老爷子称作袁大头的袁老爷子。
袁家从来低调做事,在帝京的存在感极低,这袁望是前年升的,在权丰手底下也工作了一段时间,很的权丰的喜欢,这个小青年也是精英模样,未来可期。
今天他穿的倒是十分正式,一身墨绿色的西装,领带打的十分整齐,别致的领带夹夹在上头,头发根根分明,这会儿鼻梁上戴着一架金丝边的眼镜,盖住了他原本犀利的眸子,面部线条柔和,也是长相俊朗一表人才。
不过在权家这几个男人的熏陶下,权雨琳从小见惯了帅哥,对袁望的颜值自然是不感冒的,就算这人被夸上了天,她也还是不感冒。
“袁先生来了,快请进来。”苏落英上前开口道。
袁望将带过来的礼物递给了佣人,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对着苏落英说,“权伯母客气了,您叫我小袁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好,小袁快进来坐。”苏落英说着将人带到了沙发这边。
老爷子板着脸,坐的笔直无比,大有镇场子的意味在里头。
“这是我们家儿媳妇,你见过的,清玥。”苏落英开始一一介绍。
袁望对着连玥颔首,“你好权夫人,你的婚礼我有幸得以参加。”
“你好袁先生。”连玥对着他点头示意。
苏落英略过了这边站着的娜娅,这丫头现在也还没和璟琛领证什么的,总不能让外人知道了这小丫头未婚先孕,这样对人家小姑娘的名声不太好。
“爷爷您好,我是袁望,您还记得我吗?”袁望对着老爷子开口道。
老爷子眼皮子懒懒的动了动,视线这才落在他身上,“记得,袁大头家的孙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爷爷最近身体好不好啊?”
袁望的爷爷入了六十五岁就搬离了帝京,往老家那边颐养天年了,和权老爷子也是多年不见了。
“他老人家身体还英朗着,过年的时候我过去他还提起来和您那盘没下完的棋呢。”袁望笑着说。
老爷子哼了声,这盘棋也是他一辈子挂着的,这老袁头,自己跑去躲清闲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帝京里头和权老爷子一起从哪个动荡的年代走过来的老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在这帝京是真的开始想念起了从前那些老伙计。
袁大头和他,也是连着快十年没见过了,这把老骨头也动弹不得,没办法出远门了。
娜娅和权雨琳一起坐在了旁边茶室这边,透过镂空雕花围栏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娜娅趴在架子上看着袁望,其实说实话,这位先生的颜值不是很高,长得要比权家两兄弟差远了。
可是身上那股气质却是万里挑一的好,儒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