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一片,离恨宫里接连丧了宫主和司胜仙君,全部沉浸在一片凄惨悲伤之中哪里还有一丝喜庆的气氛。时昔身为朝云圣母的弟子,又是离恨宫的青鸾使,自然需得担起暂时打理离恨宫的职责。
眼看着宫中上下一片清冷,心中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清冷的寒风吹进来,时昔抱着自己的双臂,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夫人,夜深了,早点歇着吧。”织凡看着时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下午的那句话,闹得时昔和莫小邪不愉快,织凡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她也是能试着理解时昔的苦衷知道时昔心中也不好过。自己心中装着心事,织凡也不敢打扰时昔,生怕自己再一个刹不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可就难以收拾了。
但见夜深,莫小邪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时昔仍旧独坐在窗前,织凡终于忍不住劝道。
“好。”时昔倒是极为爽快,想是也有些冷了,抱着双臂转身往屋中走。在床榻上坐下,织凡已经取了暖炉过来,放在时昔的手边。
“织凡,帮我倒杯茶。”时昔吩咐了一声,却是心不在焉,真的是不会回来了吗?莫小邪,与我们来说,这是不是又一次的考验,为何,这件事到如今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夫人,您用茶。”织凡将茶奉上,刚准备将外殿的烛火熄灭,却听到一阵敲门声。
时昔的心咯噔一跳,差点把茶杯里的茶给洒出来,眼睛直直地望着内殿与外殿连通的门,生怕错过什么动静,是他回来了吗?
“玄影,是你啊。”织凡浅浅的说了一句,“夫人已经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玄影怔了怔,“那我明天再来找夫人吧。”玄影有些不好意思道。
玄影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那人吧,唉,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时昔叹了口气,对织凡道:“让他进啦吧。”说完,下床穿了鞋,又走到外殿去。
“织凡,奉茶。”时昔在椅子上坐下,抬手示意玄影坐在自己对面。
“谢谢夫人。”玄影有些拘谨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常笑的缘故,玄影笑起来表情仍旧是浅浅淡淡,有些僵硬。
“你没事的时候,应该多笑一笑,我听人说,只有爱笑的人,运气才会好。”时昔半开玩笑似的对玄影道。
“夫人说笑了,我……我来是有事情想问夫人。”玄影有些窘迫地低着头,不敢看时昔。
“没事,织凡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时候,随便问,不必拘谨。”时昔笑着道,见玄影仍旧是不好意思,便接着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有关橙墨的消息?”
“是,劳烦夫人了。”
“这有什么,只是……”时昔顿了顿,有些为难,这个时候却让她宣布这种事情,是不是太过残忍一点。
“只是什么?她不好吗?”玄影紧张道。
“不……不,”时昔摇头,“她过的很好,只是她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犹豫了良久,玄影颤抖着出声。
“因为,她已经有了归宿,在大历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对她很好的人,她动心了,所以,她就打算留下,隐姓埋名,过平淡的生活。为了避免再惹风波,她找到我,将她的腰牌交给了我,我才能借用了一下,”时昔笑了笑,“前些天真是不好意思,欺骗了你。”
“没关系,没关系,”玄影摇了摇头,眼中难掩失落,“那枚红木簪……”
“是她托我给你带回来的,她说既然答应了给你带礼物,就一定不会食言,所以一定要我给你带回来,你就好好珍藏吧。”
玄影点了点头,“谢谢夫人,夫人若是没有什么吩咐,玄影就告辞了。”
“对了,这个送给你吧。”时昔忽然想到什么,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东西,是橙墨的腰牌,“大家都是朋友一场,留个纪念吧。”
“谢谢夫人。”玄影颤抖着接过腰牌,冲时昔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时昔点了点头,目送着玄影走了出去。
“夫人,你为何要骗他呢?橙墨姑娘不是已经……”
“嘘!”时昔在织凡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作动,有些美好,若是能够不去破坏,就让它永远的保留吧,这世界上的悲伤未免太多了一点,既然有些事不能避免,那就让悲伤少一点,失望也总是比悲伤强,不是吗?若是玄影真心的喜欢橙墨,也一定是希望橙墨能够幸福。
玄影走在冷风中,抬头看了看天空晕作了一团明月,说不出是喜还是忧,来之前,他一直很担心,橙墨外出多时,却仍旧未归,而时昔却带着她的腰牌回来了,他还以为橙墨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