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华浓这一趟走了很远的路,走了许久,才是到了那大太太的住所。
一眼瞧过去,许华浓都是有几分不信。
这杨家怎得也是大户,好歹都是提的上名字的,怎得这杨家大太太的住宅这般看不上脸面?
看着还算是个不小的宅院,但是里头的东西瞧着都破烂的紧,就连地面上都浮了一层烂泥和污雪的混合,枯叶也无人打扫,明明都是深冬了,却也没有看见任何一点炭火。
就这么被冰霜欺压着,这哪里是当家主母应当过的日子?
许华浓虽心带疑惑,但是依旧跟了进去,那丫鬟却是离着远远地,没有要听要看的意思,许华浓自个儿硬生生的踩着那一脚泥走进去。
湿了一脚的泥,但是好歹也到了门口,许华浓姿态认真的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反应。
她耐着性子等了十秒,又敲。
在她第三次敲门之后,里头才传出声响来,很沙哑的声音,唤她进去。
说实话,许华浓已经做好了转身离去的准备了,事不过三,虽说要拜见主母,但是也不至于这般落魄的在这守着。
而且,这场景也太诡异了一些。
门恰好在此时打开,许华浓前脚进了门,后脚就看到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奴,侧立在门口,脸上挂这沧桑的味道,浑浊的眼眸瞧也不瞧许华浓,只是说了一句:“进来吧。”
许华浓便是垂着手往里走,她本是有不耐的,但是不知为何,在此处竟是酝酿出几分平静来,不似是平时的寂静,而是有几分心都跟着沉下来的感觉。
才是一进了屋子,便是瞧得分明这四周。
屋子里面装点极其简单,只有柜子和床铺,房子的四个角落里摆放着炭盆,熊熊燃烧着炭火,暖得很,而一个素气的背影,身上穿着简单的僧袍,跪在一个柜子面前。
柜子上摆放着一个佛像。
许华浓才一进来,便是有些摸不准这场景,但是还是冲着那人影见礼:“小女许家四女,见过杨太太。”
杨家唯独只有一个主母,便是杨太太,不过说起来,许华浓倒是不曾听过旁的人说着杨太太如何如何。
按理来说,这么一个太太,应当是比较容易被旁人所传颂的才是。
许华浓心中腹诽,却听见那人轻柔的声音:“许四姑娘,老身这厢有礼。”
许华浓惊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这杨太太怎得是这么个反应?
杨太太依旧跪着,却是声线柔和的继续说道:“老身不便,请许四姑娘不要怪罪。”
许华浓连忙应者不敢,那杨太太又是说了一些话儿,无外乎便是询问着一些来由,杨太太竟然是对许华浓应邀杨大姑娘的帖子浑然不知。
这帖子不曾经过杨太太的手?
许华浓觉得古怪,但是一想杨太太这个样子,应该在府里也是不管事了吧?
“玉儿自小便是被我骄纵出一身毛病来,与你交往,可不是要叫你受了委屈吧?”
杨太太手指拨动着念珠,说话的声音甚是贴心:“玉儿自小便是如此,但是本性还不坏的,你若是觉着受了委屈,便是要跟她当直了说,你顾自忍者,她是瞧不分明的。”
许华浓便是应,杨太太这般说,应该是不知道杨冰玉的作为,但是偏生杨冰玉的手段瞧着怎么都是有人指点的,难不成还有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