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便是叹了口气,瞧了瞧依旧点着灯的院子,不由得冷哼:“刚进去的那个婆子,不知道给了她多少好处,不就是仗着大太太喜欢么?”
旁边的婆子便是“啧”了一声,却是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天色苍苍,两个婆子在屋子里耽搁了点时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却都不好看。
“老姐姐,我便是说了,这张嬷嬷怕是不会给咱们办事儿了,方才收银子的时候那一幅嘴脸,都是看不上咱们的银子的。”
说着,那嬷嬷又是叹气:“那可是我给儿子存下的老婆本啊。”
“老妹妹啊,可是莫要惦记着些有的没得了。”
另一个嬷嬷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瞧没瞧见那张嬷嬷桌子上的东西来?可是不少,估摸着,是别的嬷嬷送的,咱们送了那些东西,说不定那张嬷嬷都瞧不上,真比不上别的嬷嬷的。”
两个婆子相顾无言,却是叹了一口气。
人踩人踩人,想要高人一等,可不就是这般踩上去的么?
天寒侵体,果真叫人冷的直打哆嗦,第二日却是睡得困倦了,才是睁开眼眸来。
冬天的日子果真难熬,不过却也比原先好太多了,瞧了一眼天色,许华浓便是快了些动作。
冬虫早早的都准备好了大氅,裹着许华浓去了前院儿。
得去早些见安才是。
却是没想到,这一出门儿便是瞧见了许雨等在外头。
这一下可是给许华浓惊了些许,许家便是属许雨有几分傲气了,是真的傲气,不会像是许华清那般趋势,也不会像是许晴那般讨好,便是瞧见了许华浓得势,也没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许华浓连忙迎了上去,却瞧见许雨身边的丫鬟举着两个炭火盆,将四周都烤的暖暖的。
怕是王氏给许雨的补贴吧?
许雨到底是被许晴陷害了,王氏喜爱许晴,便是难为了许雨,但是毕竟都是亲生女儿,现在又是觉得心疼,便是送了两个炭盆。
炭的价格并不昂贵,但是体现的却是一个疼爱或者是规格来,姑娘们出门一般都是只有一个炭盆的。
许华浓瞧了一眼,却并没有太在意,一路上倒是和许雨说的听畅快。
许雨也是昨日才出来的,在哪小院子里冰冷了这么久,似乎明白了什么,竟是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不同来。
又好似看不出来那一日,在茅草屋里面那个报复心切的许雨。
等两人到了前院儿的时候,姑娘们都到齐了,他俩也没等多久便是入了前屋。
但是老祖宗明显给了许雨点冷脸,屋里的气氛还不错,许华浓刚进来,便是瞧见大房和二房三房说着什么话。
估摸着便是年会的事儿了。
距离腊月也不远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往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些外族人来道喜,不过大多是都是许家的一些外族。
外族,大抵就是不曾入仕的一些人,便是下去做了商贾,明面上都是和许家没什么关系,但是却都是借着许家大老爷的关系,才能在京城做下去。
毕竟是京城,卧虎藏龙,没有一点背景,怎么生存下去?
而这些外族人,都是依靠着许家大老爷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沾亲带故的,到了年会,都会叫自家的儿女来,也想跟着沾一沾许家的光。
所以年会的时候简直蛇龙混杂,不过,这些外族人大部分都是生性卑微的,不敢与许家的人有任何冲突,纵然是个小丫鬟,都是礼让三分。
而许家,作为真正的本族,并且是东道主,定是要做好架势的。
年会一事不敢耽搁。
许华浓原本并不关注这些事,但是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大夫人便是将这个事儿安排给了刘嬷嬷,刘嬷嬷做的不错,还得了嘉奖。
所以,许华浓才是叫秋月去散布谣言,说是内定的人是张嬷嬷。
这样便是能挑起两个嬷嬷之间的些许恩怨,原本二人便是不和,而大杀招还在后头呢。
更何况,现在被那谣言鼓动人心,就连张嬷嬷都觉着,这一次内定的人是自己。
刘嬷嬷那般小肚鸡肠,可是容忍不了这些。
果真,正当几个姑娘冲着老祖宗讨巧的时候,便是听那几个太太已经定下来了。
便是听着大太太说,大房里的婆子,定了刘嬷嬷。
别的房里定了哪家嬷嬷,许华浓是没仔细听,却是眼眸一转,便瞧见张嬷嬷发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