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直在叶晓婉的脑海里回响,她心里很高兴他这么说,可是她杞人忧天地想:自己这样幸福会不会遭到天谴,因为哪儿有人可以这么幸福。或者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是有一种说法是好事和坏事都是等比例发生的吗。
和荣明燕生活的这三个月,充斥了她所有的记忆,幸福的记忆。
……
刘成祥看到叶晓婉站在诊室的过道里,呆呆地望着墙壁上的海报,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她不是一个美女,但是相貌端正,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她谈吐举止文雅,说明她的身份不一般。
荣明燕这样困住她,真的好吗?
也许她的身世并不像荣明燕想的那样简单,也许她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
刘成祥正面不露色的胡思乱想,叶晓婉发现了他,欢快地跑过来,“医生!”
“你今天气色不错,有什么好事情吗?”刘成祥淡淡地说。
他总是这样,他面不改色,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感觉若近若离。
他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拿过耶鲁大学心理学博士证书,他早已习惯了看透人心,但是这世上有两个人的人心他看不透,一个是叶晓婉,也许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所以她内在的感觉跟她外在给他的感觉很不相同,另一个人就是荣明燕。
现在,荣明燕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做,他一点儿都搞不明白。
做了荣明燕三年的心理顾问,却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病人。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做那样的噩梦了。”叶晓婉高兴地说,她咬了一下右手的食指,“也没有半夜惊醒。”
咬右手的食指,是叶晓婉特有的小动作,刘成祥这样想着,在笔记上写下:“有好转”三个字,又问:“你有一直在吃我给你的药吗?”
叶晓婉点了点头,“我每天都吃,最近头疼也好了很多,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能有好转,我很高兴。也许我们应该试着,把药片减少一些,今天开始,你一天吃一片吧。”刘成祥说完,伸手抬了抬眼镜,“荣明燕对你还好吗?”他居然问出这样的话,这与治疗没有关系。
“挺好的。对了,医生,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认识荣明燕很久了吗?”
“三年。”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是吗?”叶晓婉期望地抬起头,望着医生,“我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我不想连这个都忘了。”
“这个应该问他比较好。”刘成祥说不出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
他们结婚?
他们根本没有结婚!
“啊。是吧,我也觉得问他比较好。”叶晓婉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她不想问荣明燕,她不想让他感觉到难过,因为她连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了。
离开诊所,叶晓婉很生自己的气,责怪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有那么多可能,车祸撞断腿啊,撞断胳膊啊,为什么偏偏是失去了记忆。
但是这种心情很快便消失了,她在街上走了一会儿。
8月底,天气已经开始有些转凉了,微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她慢慢开心起来,慢慢走着,也不着急叫出租车回家。
“叶晓婉?!天啊!我的天啊!”一个中年女人的尖叫声划过她的耳膜。
她惊慌地抬起头,看到在马路那边有一个胖女人,正指着她大喊:“叶晓婉?!你是叶晓婉吧?真的是叶晓婉?天啊!你怎么在这里?”
那一刻,叶晓婉感觉自己耳朵里响起轰鸣的声音,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转身飞跑,她趁着女人过马路的时候,打了车,匆匆离去。
她为什么要逃跑?
出租车上,她捂着心口大口喘气,心脏跳得飞快,她几乎喘不上气了。
胸口那里撕裂一般的疼!
那个噩梦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