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阏氏在帐蓬里呆坐到天明,侍女进进出出,掀动帘子,金铃就清脆的响。
这金铃是他送给她的,他说:挂在你的帐蓬上,你是我的。这铃声就天天响在她耳边。
他也是她的。
小阏氏扶着床,慢慢站起来,往后帐进去,她要沐浴,要熏上大可汗最喜欢的香味儿,大可汗快回来了,她手里最锋利的刀,就要回来了。
他是她的,谁都别想夺走!
国师带着罗大,摇摇摆摆进了大阏氏的帐蓬。
“让她们都滚出去。”大摇大摆进了帐蓬的国师,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大阏氏直视着用下巴对着她的国师,挥了挥手。
国师象长了眼睛一般,一屁股坐到矮榻上,伸伸胳膊,把手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来,直视着大阏氏道:“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你肯定也染上天花了。”
大阏氏脸色泛白,却没有太多的惊讶,她确实想到了,早就想到了,知道苏娜是天花那一刻,她就想到了。
“我染上了,你又能好哪儿去?”大阏氏端直后背,直视着国师。
“咦?你难道不知道?本国师我是熟身?”国师瞪眼张嘴,摆出一幅惊讶过度的样子,“没有麻子是吧?哈!哈哈!本国师我鸿福齐天!”
罗大站在国师身后,忍不住要翻白眼。
“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的?说你鸿福齐天?”大阏氏一脸讥笑。她讨厌这个整天不出帐蓬,阴阳怪气的国师,一直讨厌。现在更讨厌。
“我是来救你的。”国师的大笑说收就收,收的一干二净,罗大心里佩服极了,若论变脸,这位国师绝对无人可比!
“救我?”大阏氏上上下下打量着国师,他会救她?他救她干什么?
“有人托我救你一命。”国师打了个呵欠,一脸的要不是有人托我。我才懒得理你。
“你能治天花?你还有这本事?”大阏氏目光炯炯。
“天花只有神仙才能治得了。”国师又打了个呵欠,“要救你,只能在你没发病前。比如现在,汉人在朔方城治天花,用的就是这个法子,不过。”
国师拖着懒散的长音。再打个呵欠,“你们北戎人跟汉人不一样,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样,这个法子有用没用,我不知道,你自己想清楚,要是有用,一是你命大。二来,你要谢托付我的那个人。要是没用,那是你命不好!怎么样?试,还是不试?”
罗大两眼发直看着帐蓬顶,这个疯子整天这幅让人恨不能一棍子闷死他的德行,他怎么活到现在的?
“怎么治?”
“这不用你管,你只说试,还是不试?”国师一口堵回了大阏氏的问题。
大阏氏紧盯着国师,眼神变幻不定。
“女人!”国师又是一个呵欠,撑着矮榻就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