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陈逸连忙上前一步把他拉了起来,“哎!你怎么搞啊!贵人让你回话,你回话便是了,为何却在这里跪着干吗?”
程三郎这才唯唯喏喏地站起身,但是还是缩在墙角处,不敢轻易靠近。一旁的夏娉婷丝毫也不在意,微笑着问道:“这卷云锦要怎样的价钱呢?”
怔愣了许久的程三郎,突然看见一旁的陈逸皱着眉心不断地向他打眼色,这才恍然大悟,马上陪笑着道:“皇上与贵人驾临敝号,此乃是草民几世积来的福气。如果柜上的货物能够得到贵人的青睐,更加让草民受宠若惊,只愿把那最珍贵的礼物自动献上,又岂敢提多少钱呢?”
伫立在一旁的陈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忖,不是说天乐绸缎庄的店主、掌柜都是见多识广、为人处事都是非常圆滑的手段吗?为何眼前这位居然当着皇上与夏主子的面,平时的精明能干却荡然无存,变成一副痴呆的模样呢?幸好,在最到头紧要之时这一番说话倒说是合情合理、大方得体……
而那边的夏娉婷却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原本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兴奋也倏然变得黯淡无光了,“你不用客气了,只管报个价来吧!”
程三郎却一辑到底,不敢起来,“草民不敢……不敢……”
夏娉婷望了他一眼,渐渐地收敛了眼底的笑意,她随即放下了手里的云锦,回过头来向燕天御看了一眼,口中带着几丝无奈地轻叹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现在也不想要了。”
陈逸与程三郎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有点愕然,不由得呆愣在当场。
一旁的燕天御看见此情此景,不由得走了过来,轻搂着她的香肩垂问:“婷儿,不喜欢这些吗?”
夏娉婷径自摇摇头,自顾自地向门外走去,原本是喜欢的,不过,现在……不想要了!”
燕天御轻轻地握紧了她的手,“如果喜欢,就带走吧!”
“不用了!”夏娉婷低垂着头颅,登上了马车,燕天御也随即紧跟其后,坐在她的身旁。等她坐稳身子后,她便有点急不可待地扯下了头上的面纱,那皎洁如月般俏颜上显露了几分落寞。
燕天御眼见她一连串怪异的动作,不由得凑过脸庞来,语带关切地追问道:“婷儿,你究竟怎么了啦!方才还见你欢呼雀跃的,转眼间却又变得沉默寡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夏娉婷勉强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因为我自己的关系而已!”
他不依不饶,锲而不舍地握紧他的手道:“告诉我好吗?”
她抬起头来,迎向他那幽深的双眸里,心里仍然犹豫不决——这样应该如何向他解释呢?他自小生长在皇宫里,当然早已经习惯了那种前呼后拥、受人追捧的生活。又怎能理解她心时的无奈与别扭呢?她轻轻地咬着唇瓣,双眸里不经意地荡起一抹苦笑,“原本是想享受一下买东西的乐趣的,又怎知道会买不成……”
燕天御随即恍然大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假如你一定要花钱才开心,只要下命令让他收下就是了。不过……料想那个掌柜,纵有天大的胆子,量他也不敢收你的钱吧!”
“这是为什么呢?”燕天御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试想一下,在这个世界里又有谁有胆量收皇帝的钱呢?莫要说其他的,单单就说他的店甚至是他的人都是朕的!他又岂敢收你的钱呢?”
夏娉婷抬头凝望着他那洋洋得意的神情,心里却不由得替他心中一窒息,他说的无非就是那些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论调吧!但是他应该知道,在他享受某些特权的时候,他们也伴随着失去了许多平凡人才会得到的幸福与快乐。正在夏娉婷思绪翻腾之间,突然听见陈逸在马车外低声禀报,“启奏皇上,刚才微臣接到消息,江宁、开罗等各地的知府已经赶到敝县的县衙,等候皇上旨意,不知皇上……”燕天御收敛心神,沉吟地微微颔首,“既然如此,现在马上赶回去!”燕天御转过身来,带着抱歉的眼神望着夏娉婷,满带歉意地道:“婷儿,看来今天先到此为止,事关重大,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出宫散心吧!”
虽然夏娉婷有点失望,但是也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有许多事情还要等着他处理,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也不能只顾自己的享乐,而置其他老百姓与不顾,想到这里,她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国事为重,我们快些回去吧!”闻言,燕天御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把她轻拥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