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言忽然愣住,脑中为何会蹦出这两个字?
她这是喜欢白影哥哥吗?
她好像明白了,这些天总是想打听到他的消息,想着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每个画面,想他再一次抱着她上树下树,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做很多很多事。
啊,她是喜欢白影哥哥啊,她现在才发现啊。
可是当她明白过来,却要嫁作人妇,她还没有把心意告诉他,说她喜欢他。
怎么会这样,她不要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和他分道扬镳。
脸上又气又羞,夺过那件红的扎眼的霞帔,往地上狠狠一砸,眼眶里有泪水溢出:“我不嫁!”转身躲进珠帘。
惜颜也很难过,却不得不连忙捡起地上的红嫁衣,向老奴道声谢,吩咐另一个婢女领他出去,自己进去陪公主。
“公主,你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气?”
匿言看是惜颜姐姐,脸上挂满泪水,扎进她的怀里,却触到她手里的霞帔,顿时又恼起来,一把夺过,狠狠地撕扯,边撕边喊着:“我不嫁不嫁,不嫁那个武状元……”最后一团丢开,又将头埋进惜颜的怀里,呜呜咽咽。
哭一阵歇了,看见脚边的嫁衣,又开始难过。
红枫下,老奴对着手里拈了张枫叶偷乐的王帝揩汗。
“王上,您就别逗公主啦,您也听见,公主殿下都急成什么样子!”
花凛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双眼一眯,自己明白,他这妹妹真把心思放在白影身上了。也好。
走进明月宫,没人敢拦,他嘘声示意,也没人敢通报。
“哈哈,爱哭鬼在这儿哭鼻子,那么不知羞呢?”
匿言一听兄王的声音,顿时来了一股子气,推开惜颜,红着眼眶捡起地上的嫁衣就往他身上扔,又闹:“哥哥你太坏了!匿言再也不喜欢你了!”说着将头埋进身后花梨木床榻里淡粉刺芙蓉的绣被。
花凛见她这样,心中一疼,把嫁衣递给惜颜,上前坐在床沿,轻轻拍着背,声音也软了三分:“怎么,对这个一等一的人才不满意?还是……”
“不满意不满意不满意!”
蒙着头的人终于放开嗓子强烈抗议,捶着胳膊蹬着腿。
“那,孤只好退了白公子。”
闻言,被窝翻天覆地,里面钻出一个小脑袋,哭红的眼跟兔子一样,矍铄地抓着花凛衣襟:“哥哥,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白公子?”
花凛轻轻将她的小手包进掌心,装作不懂:“孤说,如果你不喜欢,孤就退了白影这桩婚事。”
“啊?不行不行!”揉了揉眼睛,呆了片刻,确定自己没听错,“王帝哥哥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不能食言!哥哥,哥哥最好了~”脸上挂着泪痕,眼里流出喜色,清澈的杏眸弯成一轮新月,把脸赖上前撒娇。
“可是……”眉头没有完全展平,还存着一丝疑惑。
这个喜怒毕形于色的妹妹真是可爱透了,被白影拱去,实在是舍不得啊。
有些心疼,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呵呵笑道:“在你眼里,他难道不是一等一的人才?”伸手勾了勾匿言的精致小鼻,缓片刻又说,“但是白影仅是个第五的补探花,公主下嫁不太风光。为此我让他下月跟着夫子一道出使,此次出使事关重大,回来必是大功一件,希望他不辱使命,也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这一刻,他笑得宠溺却有些苦涩。
这是夫子的策略,白影没有武状元的身份,连补探花的名位也有些不太名正言顺,如果这时王帝发配他去出使而不是留京,可以表示王帝并无偏心,而待他们回朝之后,这出使的功劳说大就大了。才能使一切顺理成章。是啊,夫子总是这么周全,周全到自然而然得把自己算进了使臣名单,也好,放他出去也好,王宫里,他,呆着也累。
匿言明白,哥哥还是宠她的,道理摆在这儿,她也明白。哥哥这么打算,也是为了她好。咧嘴一笑,如夏花般灿烂。
一瞥,见妆台上卷成一团红的霞帔,颜色没有那么扎人了,跳下床,边冲到到妆台边边唤着惜颜:“惜颜姐姐,把我的针线拿来!衣服都破了。”
花凛哈哈笑了两声,走到身边,掐了掐她水嫩嫩的小脸,微笑:“你也缝不好,回头我吩咐他们再做一件更好的。”
“好啊~但是这件我要缝补,因为是我太莽撞,错怪哥哥了。”低下头,眼神有些飘,还有,这原本是穿给白影哥哥看的呀。
“好吧,好吧,补不好没有关系,反正哥哥不怪你。唉。”有这样的妹妹,他怎么忍心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