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渝恢复能力快得很,这才十天他就能下床了,还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完全可以过去挖河道了。
当然了,杜沉香不会允许他这么乱搞的,把他压了回去,加上墨沉舟也努力闹着不让他跑,墨沉渝凝视着她们一阵才乖乖躺回去。
“听说尚知州快气死了,是真的吗?”墨沉舟眼巴巴地问道。
“我们送的是假粮,下面垫了块大石头,上面铺了点米,也算有送米了吧。”宫严宸一如既往挂着温和的微笑。
墨沉舟惊讶地看着在一旁倒药的杜沉香:“假粮?当真如此?”
“他们急着赶我们走,自然没有察觉。”杜沉香扯了一下嘴角,是个显而易见的假笑。
“怎么会呢?楚知县他们几个也不先自己检查一下?”墨沉舟不觉得他们脑子进水到这种地步啊。
“现在经过水患的县城都在百废待兴中,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而且怀甸城主有资格参奏他们,还有贺知县的临阵脱逃弃百姓于不顾之罪。”宫严宸已经找到理由了。
“在军中贺知县这种行为已经是杀头大罪了……逃兵可是死罪。”墨沉渝阴飕飕地吐出这么个话来。
“这不是正常的嘛,逃掉的话这仗还打不打了?不过一盘散沙,贪生怕死,没有纪律可言。”墨沉舟赞同极了,宫严宸的笑容却是僵了一下。
“这……他们毕竟也是人,怕死也是人之常情。”宫严宸道。
“军中之事与百姓息息相关,若军中无勇武双全之人,脚下这片土地早已属于敌国的了,那种不顾国家大义抱头鼠窜的人,也不配为军。”墨沉舟嘟囔道。
“……墨姑娘所言甚是,只是姑娘若是生在战场之上,在生命与大义之间也会如此决断吗?”宫严宸的笑容缩了几分,似是无奈。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墨沉舟一字一句地说着,毫不犹豫地道:“沉舟就算是死,也坚决不会让他们踏过玹德国的土地!为国捐躯,死而无憾。”
宫严宸内心震撼了一下,墨沉舟年纪小,竟有这般的雄心壮志,这单凭用口说都令人信服不已,实在叫人惭愧。
“别胡说。”墨沉渝有些生气地捂着墨沉舟的嘴。
“大白天别说这些,怪渗人的。”杜沉香也拍了拍墨沉舟的头。
“在下惭愧,墨姑娘当真有将门之风,一颗赤子之心在下也不及。”宫严宸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他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是百万雄兵的血换来的,先祖的尸首也葬在这里,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减少战争,让天下心安心而已。
墨沉舟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吓得一跳一跳的,连忙跪下来:“太子殿下恕罪,臣女之言实在是无心之失,还望太子殿下莫怪。”
宫严宸:“???”
“舟儿年幼,童言无忌全是臣一个人的罪过,要罚也是罚臣。”墨沉渝也一同跪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出来挡罪。
杜沉香一脸茫然:他是太子?这连马都不会骑的人是太子?
“二位言重了,少将军你的伤才刚好,快快请起。”宫严宸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墨沉舟还是第一次行跪拜大礼的。
在朝中文官谏言时不也撕到乱?墨沉舟只是说两句为什么要那么恐惧?
墨沉舟把墨沉渝扶起来,对上墨沉渝疑惑的眼神心中一暖,就算墨沉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却还是向着她的。
“好端端的,怎么跪下来了?”宫严宸道。
“臣女口出狂言,竟说出什么让敌军踩过臣女尸身这种话,臣女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能参军?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墨沉舟懊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