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也行吧。”
最后商量决定,跃进伤愈后报名参军,徐国强和甯红开始游学,为期一年再相会。
第二天天刚亮,病房的小护士走过来,身后跟着昨天见到的那个男孩。
护士扭头问道:“你看看是他吗?”
小男孩走到床前喊了一声大哥。
“我妈让我来看你”他手里提着一网兜水果说:“这是苹果梨。”
跃进坐起来对男孩笑道:“代我谢谢阿姨。”这一家看来是重礼尚往来的,他指指下面又道:“就放床底下吧。”
男孩叫张纪明,父亲在市水利局工作,母亲在纺织机械厂工作,上边还有一个姐姐,已经上高中了,他自己今年十三岁,刚上初中。
两人聊了一会,医院开早饭时,张纪明因为要上学,告辞离开。
从那以后,一到星期天,张纪明都会来找他玩儿,跃进伤势正在恢复期,反正没事干,乐得有个伴。两人有时会一起到夏宫里去转转,跃进借助徐国强和甯红,露了几回“摘叶飞花”绝技。张纪明惊为天人,多次要求拜师,被跃进找各种理由推脱。
又过了一个多月,师部有车来,跃进伤愈出院。
要分别了,两枚毛桃落在跃进手中,徐国强语音沉重道:“你要保证把他带在身边,等我们回来找你。”
“嗯,就是等待我们灵魂回归。”甯红接着说道。
跃进内心也有感触,他轻轻点头,郑重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跃进搭乘部队的卡车,先到总部开了介绍信,然后又到了瓷都市。
天上不时有直升机飞过,空气中有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倒塌的废墟有些已被清理,以前熟悉的建筑不见了,取代的是一排排的简易住房,大院的人们暂住在这里。
他找到曾经的两个小伙伴,一个叫刘中冀,一个叫杜菏泽,三个人一番商量,决定去报名参军。
三人拿着介绍信,在征兵处招待所登记入住。
体检结果很不妙,三个人都不合格。杜菏泽色盲,刘中冀右手食指受伤,不能弯曲,跃进左脚缺了两个小脚趾。
三人发扬“四虎子精神”,紧紧盯着征兵负责人下功夫,王政委是军方代表,三人一有空档就围在他身边,端茶倒水拍马屁;赌咒发誓表忠心。
杜荷泽说:“我色盲,可以到炊事班为战友们做饭。”
刘中冀说:“我要继承父亲的遗志,保卫祖国,扛枪打仗。食指不行了,用中指照样扣动扳机,消灭敌人。”
跃进说:“我的脚趾少了两个,并不影响行军打仗。”他随即做了一个跳跃动作,接着道:“想当年两万五的时候,有的战士冻掉了耳朵,难道就不战斗了吗?!”他清清嗓子,慷慨激昂道:“王政委,收下我们吧!”
王政委似是被感动了,郑重对他们道:“你们都是孤儿,是我辈军人子女,看你们的决心都很大。”他大手一挥:“好!那就到我们二一四团来吧,希望你们好好干,早日听到你们立功的消息。”
三人见王政委同意,顿时大喜,内心十分激动,都立正站好。
跃进代表三人表态:“王政委你放心,我们到部队一定好好干,你就等着我们立功受奖的消息吧!”
集结号吹响,三人穿着崭新的军装,外面裹着棉大衣,背起背包,随着其他应征新兵,一齐乘坐卡车,来到瓷都南站,上了北去的闷罐。
车厢里没有座位,只铺着厚厚的稻草,三四十人一个车厢。
火车开动,哐当哐当很有节奏感。路上停了几次,经过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到了继惠火车站,在这里就要分兵了。
跃进随大溜上了一辆张着篷布的卡车,上车前四处张望,没有找到杜荷泽和刘中冀,也不知道二人分到哪里去了。
跃进果然被分到了二一四团,在团部操场下了卡车,就见一个穿着旧军装的矮个子,跳上高台吹响口哨,等新兵集合站定,他大声介绍自己叫张连,是新兵连的连长。
听他口音,像是淮阴那边儿的,跃进心想,这名儿起的也挺巧,张连,连长…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口吃呢。
新兵按所站位置随机划分,十人一个班,跃进分到了一班。
班长叫孟豪,遵化人,黑脸、小眼、大个子,长得特壮实。
新兵连是普通人成为军人的预备班,首先要改变精神面貌,再就是培养服从命令的自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