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桐没让温娴看出异样,她意外流产的事情,她自己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老人们。再说孩子已经掉了,说出来只会徒添他们悲伤,她就没有再提。
伤心过后,她知道自己要振作,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里无力自拔。但是一想到厉御行对她的隐瞒,她心里就难受,他为什么要瞒着她,这件事她应该知情的,她应该知道她曾有过一个孩子的。
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桐桐,快要过年了,你们搬回厉宅来住吧,你爷爷问了好几次了。听说上次御行骑自行车载着你在宅子里转悠,老爷子还感叹,家里就是要这样才有气氛。”温娴抚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亮,手感不错,穿过指间,凉凉的,像上等丝绸。
叶念桐抬头看着温娴的脸,虽然她保养得很好,但是眼周还是有很多细纹,泄露了她的真实年龄。她现在大概知道厉御行为什么要带她去新水湾别院小住一段日子,应该是怕佣人熬炖补药,人多嘴杂,传到了长辈们耳朵里去。现在一个月已经过去了,他们也没什么顾忌了。
“好。”叶念桐也想回去了,住在外面,别墅里除了佣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觉得很寂寞。住在厉宅里,她闲得无事,可以去主宅陪爷爷下下棋,也可以去妈妈的院子串串门,也许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车子转向往厉宅方向的柏油大路,叶念桐想起自己之前从医院里跑出去,手机什么的都没拿,她突然不见了,厉御行肯定会担心,她向温娴借了下手机,给厉御行打电话。电话拨出去,电话里却提示她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挂断,再打过去,还是关机。
“奇怪,厉大哥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叶念桐嘀咕了一句,他们去医院的时候,他还接听了电话。
“可能正在开会,一会儿回去再打,桐桐,以后可不兴穿这么少出门了,年轻人爱美我能理解,但是前提是要注意保暖。尤其是女孩子,受了寒,以后身子弱。”温娴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妈妈,今天是意外。”叶念桐将手机还给她,她挽着温娴,两人亲密得像亲生母女一样。温娴拍了拍她的手背,心里沉沉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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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御行走出诊所,徐叔站在车旁正等着他,见他出来,他说:“大少爷,刚才夫人打电话来说,大少奶奶跟她回厉宅了,让你不要担心。”
厉御行这才松了口气,徐叔拉开车门,他弯腰坐了进去,徐叔关上门,连忙上车。
车子驶出诊所,厉御行拿了一部新手机换上卡,刚开机,未接电话提示音蜂拥而至,他查看了一下,找到温娴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
温娴的手机响起来时,她刚把叶念桐送回梧桐院,她站在梧桐院外面,回头望了一眼三层高的小楼,她说:“桐桐知道了?”
“嗯,今天复诊时,一个小护士说漏了嘴,她没事吧?”厉御行伸手按着胀痛的太阳穴,他偏头看着窗外往后掠去的景色,他眼前直冒金星。
温娴叹了一声,“这事本来就瞒不住,她现在知道了也好,你怎么跟她解释的?”
“您要真关心我怎么解释的,就应该告诉我害死您孙子的凶手是谁,妈妈,虽然您提前做了手脚,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把责任包揽上身,但是您儿子不愚蠢,您越是要包庇那个人,我就越要查出来。”厉御行一番话说下来,眼前一阵发黑,他疼得靠在椅背上,呼呼的直喘气。
温娴知道儿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他说出这番话来,她并没有生气,所有线索都被她提前销毁了,他是查不出来的。但是听到他喘气的声音,她拧紧了眉,“御行,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厉御行咬牙撑着,不过须臾,他额上就疼得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睁开眼睛,冷肃道:“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起来,他头疼得有点受不住,但是手机铃声就像在他耳边炸开了一样,嗡嗡的吵得他更头疼,他拿起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顺手接起来,“遇树,什么事?”
“御行,终于联系上你了,没事。对了,下午政府那边通知送竞标书过去,我没有联系上你,就重新做了一份,你手里的竞标书不用再送过来了。”沈遇树联系上他,才松了口气。
“行,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不去公司了。”厉御行身体不舒服,再加上记挂着叶念桐,他实在没心情上班。
“好,有事我会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厉御行吩咐徐叔,“徐叔,回厉宅。”
徐叔应了一声,调头往厉宅方向驶去。厉御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虽然眼睛休息了,但是他的脑子却在快速运转,关于海湾基建工程,关于厉叶两家的收购与反收购,关于中天投资是不是从叶家分离出来的,如果是私营公司,那么叶忱就属于商业犯罪。
那么他想要解决这个一直虎视眈眈的情敌,就轻而易举。但是叶忱是他的亲小叔,只要他亮出这张护身符,爷爷绝对不允许他动他。
想到这里,他的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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