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这是S市下的第一场雪。往年S市很少下雪,雪停了,地面上白雪皑皑,一群无忧无虑的少年们,在雪地上嬉戏打着雪仗;俊男靓女的情侣们,抓住雪融前的一刻,在雪地上、在大树旁摆着poss留下那美好的一瞬间。
她吸着烟看着外面皑皑的白雪,她感觉这要都是“粉”那该多好啊,这将都是自己的钱,她时常吸毒后会有这种幻觉;她的大脑里无时无刻不被“粉”和钱所交替着,钱和“粉”之间不断的换算着。
昨天刚回到S市的她,就急于处理最近发生的断了下线的销路连上。警察最近抓得太紧,以至于货压在手里却又不敢出手。对于张志文的死,她并没感到意外,也不感觉有什么怜悯,因为只要你干上这行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代价和利益都是相互并存的。十四岁从偏远的那个家出走以来,她也在没回去过。想起母亲八岁时,自己和姐姐怎么挽留不住母亲,那女人的心真是太狠了。
父亲虽说酗酒却很疼爱他的女人,也爱着她们。可酒精灌满了肚子以后,酒精使他的脸发黑发暗,眼睛里同时爆红了血管,就如同发情的公牛一般,拽也拽不住。他在酒精的作用下,会尽情的发泄自己内心痛快,而不顾他人的死活。
已经破败的家,禁不住他如此的折腾。但父亲过了那酒精排泄期后,人又如同年幼的绵羊,低头舔舐着他曾经伤害过的一切,母亲在经过一次暴打后,再也不相信他的誓言。
那女人用尽了力气把自己和姐姐甩脱,自己一头撞在了家里唯一的那头老黄牛的牛角上;顿时鲜血淋漓,可那女人听到自己哭声,回头看了一眼,再也没回头就走了。
她伸手摸了摸前额发髻里那块抹不去的伤痕,轻轻的从嘴唇里吐出了一个烟圈,那烟圈在空中颤巍巍的飘荡着,渐渐散去;她现在感觉自己与母亲的情感,也就如这散去的烟雾一样那么淡;就算是父亲他有错,可就把我们姐妹俩就那么一扔,再也没有一丝音信。
何贞贞回想着自己的往事,她把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拉进来。并不是想报恩于母亲的生养;而是自己的生意越来越大,无人手看管,她这个由家族人员构成的整个“网络”,使她总感觉人手是越来越不够用。
她还有最坏的打算,要是实在不行时;也可把小妹当替罪羊递出去。说实在的她还是很感激大姐的,虽然大姐把她的第一次给卖了,但是她数着那客人给的钱时,她并没感觉身体和心灵有如何痛苦。
那天她趴在床上,一张一张来回来去的点着那些钞票;随后又把钞票抛向空中,那空中飘落下来的钞票雨霎是好看。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她躺在钞票上,体验到她的身体原来是可以这么值钱。。。。。。
十六岁那年,她自己离开了大姐跳槽单做,再也没有人来分自己的所得了。不久被一个S市的客人包了,那个人把她带到了S市,从那个客人那里她学会了吸“粉”,跟那个客人混了一个月,不但不给她钱还要撵她走,何贞贞气急了。
她想着本姑娘怎么就这样让你白玩了?愤怒的她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拿着水果刀刺伤了那个婊子养的,她心里真是解气,却被警察抓了起来。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她心里充满了愤恨但却又很无奈。
看守所里在警察的帮助下,寻求了法律援助,减轻了处罚,被释放了。她心里很感激那位律师的帮助,因此也在没远离过这座城市。
想到此时,却被敲门的声音打断了,进门的是大姐何梅贞叫她吃早饭。自从她做上了这行,她反过头来把大姐也拉入这个圈中,这行当亲情是很重要的,来钱也太快,大姐看在钱的份上很卖力的加入了这个团队。
这个世界上何贞贞除了相信钱,也就是相信她这位大姐了;大姐负责“粉”的出“货”,既安全又可靠,从来没差过钱;可下面的人最近总是出事不断,先是洪哥被打,然后是张志文的死亡,连看场子的李子阳腿也被打折了。
总之上半年破事不断,一件接着一件,她感觉今年所卖货的钱,比以前收入少了三分之二,好在还有几个迪厅能维持正常开销,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还得想办法躲开警察,扩大自己的销路才行。人啊沾上了毒品,你想脱离它,谈何容易,唉。。。。。。
早点还算丰盛,大姐叫了早茶,虾饺、皮蛋瘦肉粥,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姐俩吃了起来;边吃边谈着公司里经营的近况,大姐对销售这方面颇有些经验,她在开洗头房时充分的了解嫖客的心里,她知道吸毒的人,只要是吸上,就跟嫖客是一个心里,老心里想着梦里的美好,却不会顾及兜里钱的多少。
但毕竟这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玩命的生意,挣再多钱你是否能花得到,那就是你运气的事了;他们刚开始是以批发的形式销售,后来就是阶梯会员制。。。。。。
不断在变换着自己的手法和警察在躲着猫猫。这几年几乎没怎么失手过,可最近不一样了,国际和国内形式都不乐观;她们也尝试着改“道”做些其他的生意,但不是赔本就是倒贴,没有一个赚钱的。
她们自己也吸食这种东西,已经离不开了。姐俩分析着和警察的对策,和自己经营的场子;何梅贞突然提到最近的场子有些罩不住了,李子阳腿废了,一时间这帮手下没了头领,自己的地盘也有些外人过来抢些生意。
可一时间也没人替代李子阳的位置,这些出头的事原来都是大姐去做,看好某个人选不是色诱就是收买,只要是能够上这两条那人指定就会上这条船。
可找到一个社会上有号召力有能震得住场面的人,上哪里去找呢?
俩姐妹正聊的话语正浓时,忽然何梅贞接到一个电话,手下的小弟告诉她,昨天彪哥找了几个内幕骨干请客吃饭,说是要单干。
夜晚在洪哥的家里,正召开着一个奇特的晚宴,桌上是王八火锅,摆着一盆大闸蟹,还有红烧鳝鱼段、荔枝排骨、三黄鸡炖蘑菇,二十几道菜摆满了一大桌。
洪哥打开一瓶茅台,给几个客人一一倒满了酒杯,拍了拍胸脯,正了正衣服一本正经的举起了酒杯说道:“兄弟们,你们跟了我也好几年了。咱们出来混,第一是讲个“义”字,但是除了“义”咱们还需要点钱吧。如果以后你们跟了我,我保证在座的各位得到的利,要比大姐分给你们的多得多。”
自从李子阳腿被打折后,这公司的一般场面出头的事也都落到了洪哥的身上,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一个老娘们又能把自己怎样?
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了他的贪婪的欲望暴涨,酒的纯香扑鼻更让他忘乎所以,他献媚的举起酒杯说道:“来各位兄弟,大哥以后就靠你们捧场了,我先干为敬啊!”
端起酒杯,一仰脖“吱溜”的一下干了进去,在场的五六个人也随声附和着,把酒干了下去,其实人们的肚里都各怀鬼胎,都对洪哥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因他前两次上下牙都被打飞了,怎能领到哥们们致富呢,跟着他混可别自己的牙也被打飞了。洪哥自以为是的互相劝着酒,这酒精就好像给洪哥打了一针兴奋剂,洪哥在酒桌上口若悬河瞎掰起来。
他总感觉自己这些年,给大姐打拼却没捞到更多的实惠吃了亏,而近期压他一头的李子阳,也因腿部骨折对公司来说失去了利用价值,最近上上下下公司的事也都找他协商,他也认为自己的身价也该涨涨了。
他却没想到因此会惹上杀身之祸,他一味的对酒桌上的弟兄们推杯换盏,强调着兄弟们的友谊,和提前允诺的好处。
喝过几轮以后趁着酒兴,洪哥把几个弟兄叫到香案前,对着上面的关二爷提议到:“今天我们哥几个要歃血为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不是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几个人“扑嗵”同时跪下,却不知几个人的心思是否相同。几个人有的咬破了手指,有的只做了做样子,应付着洪哥,结盟后洪哥煞是兴奋,又高喊着:“哥几个继续喝。。。。。。”
何贞贞和大姐听了此事之后,大吃一惊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要是先把此人灭了,哪还有几个能给公司干活的?要不杀了他,以后怎么管教手下的弟兄们,真是左右为难啊,却一时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姐俩相商后,决定先稳住洪哥,抓紧时间找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然后再把他除掉,在除掉前必须先稳住他,要不然公司里的事物就会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