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罚尊者差点就骂人了。
明明严珂才是审讯者,却被魔尊这种一惊一乍的反向输出折磨得精神恍惚了,甚至忘了自己今晚是来审什么的,满脑子都是“魔尊为了爱情毁天灭地”。
慕长渊信口开河:“当年本座对上神求而不得,渐生心魔,没想到在本座死后心魔居然用本座的身体乱来,他伤了沈凌夕,本座绝不轻饶。”
严珂跟着叹息:“没想到尊上还是个恋爱脑……”
慕长渊:……
严珂显然已经被成功洗脑——天道的爱恨情仇他确实插不了手,当事神没发表意见,他一个做下属的哪管得了那么多。
只要慕长渊不是非要和沈凌夕你死我活,刑罚尊者就大松一口气了。
想通这一点,严珂才终于想起还有审讯任务:“但盟主那边总要有个交代的。”他顿了顿,似乎突然茅塞顿开,惊讶道:“尊上是要我回禀盟主,您因为爱情所以才进入仙盟的?”
“倒也不必这么诚实,”慕长渊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说了沈琢也不会相信。”
确实,沈琢对恶道的憎恶到了可以手刃结发妻子的地步,这话就算是报上去,盟主也一个字都不信。
“那怎么办?”
慕长渊微微一笑:“本座可以教你怎么说,不过作为交换,你得把钜子弄出去。”
严珂惊讶道:“钜子?为什么?”
慕长渊叹道:“三毒惹事,本座托佛子帮忙解决,将那些道心有损的弟子都镇压在禅宗幻境中,他们的神志意识还没散完,或许还能抢救回来几个。”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和佛子的打算。
“……符宗已经联系好,应该能尽快复刻聚魂棺上的符咒,但器修当中却没有能挑得起大梁的,钜子既然是墨宗的宗主,墨宗弟子也是损失最惨重的,于情于理都该让钜子出面,算是将功补过吧。”
严珂更加诧异了:“道心损毁还能救?!”
慕长渊面无表情:“不能。”
严珂微微有些失望。
道心确实是仙修千万年来最难迈过的一道坎,他本以为魔尊或许能从恶道角度提供一些帮助。
慕长渊道:“这些弟子只能算是实验体,能成功的话就变成一个神志清醒的凡人,不成功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是啊,总比失智堕魔再被魔修吞噬要强。
严珂重新打起精神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想不到您对道心也颇有研究。”
一提起这个,慕长渊便想到沈凌夕,就又有些心烦了,于是岔开话题道:“先把钜子弄出来,联名请愿的事情,墨恭长老一直都在做,但必须要有一个人提起,并且这人还得在你们仙盟总部能说得上话才行——禅宗是外人,薄宗主那性格我估计树敌不少,由他提起,总有人会唱反调。”
魔尊确实料事如神,连薄欢的处境都一清二楚,严珂下意识地说道:“陛下英明。”
慕长渊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毕竟马甲套得多了之后,听见什么称呼都能顺嘴接一句:“哼。”
应完之后,俩人同时发现不对劲。
魔尊:“?”
严珂:“………”
都说灯下看美人,刑房内灯火通明,墙上的刑具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照映在慕长渊脸庞上,使他眼角眉梢连同那颗鲜红的泪痣都泛起了疑惑。
慕长渊陷入沉思,少顷,终于露出了大彻大悟的表情。
严珂心里一紧:“尊上……”
刑罚尊者脑海中此刻掠过裴青野的一句名言:人固有一死,但最好不要社死。
慕长渊盯着他,终于想起女帝身份暴露后失踪那个属下的名字:“王口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