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面色不敢表露不满,只好在马身上,解下一个羊皮水囊,递给曾若妍。说道:“少爷说过,小姐体弱,喝不得生水,这里面是一壶菊花茶,我出门时请安青姐姐装的,小姐可以放心喝。”
曾若妍接过羊皮水囊,赞道:“你小子倒是机灵,好了,水囊送到了,你回去吧。你家小姐有本小姐照顾,不用担心。”
长顺虽然还是担心,但也不好再继续跟下去,只好躬身行礼说:“那好,小的就在东门外,等候小姐和曾小姐。”
曾若妍满意的点点头,将水囊挂在马鞍上,继续往山林跑去。
城北广化寺里,慈原师太站在禅院里一颗树下,听阿梅说起京城的情形。
细碎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石榴树,照在慈原师太的脸上,这才发现,一直喜欢呆在昏暗禅房里的慈原师太,脸上全是横七竖八的疤痕。
伤口年深已久,疤痕已全掉落,只余下深深浅浅的灰白色印记,初初看去,脸色扭曲有点可怖。
可仔细观察,会发现已逾半百的慈原师太脸型柔美,未留印记的皮肤白皙无暇,年轻时,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只可惜如今头发斑白,一双眼如古井无波,有出家人的风霜,却没有心怀苍生的慈悲。
“师太,九皇子一直对谢小姐另眼相看,还在曾二少爷面前说过,靖王府后院还缺管帐之人。如今又派人长守竹枝巷,谢小姐一有风吹草动,就派人禀告九皇子。因此九皇子与谢小姐,已经偶遇四次,阿竹不安,才派人传话与我,让我告之师太。”
慈原师太听完,微微出神,他爹是个情种,难道他也遗传了情种?不,不行,决不能让谢怡心在他心底落地生根,阻挡他的大业,要趁她还在萌牙状态,先彻底掐断。
本来还想留着谢怡心,牵制君非凡和杨昭武,现在看来,可以提早为灵素报仇了!
她心念一转,对阿梅说:“你想办法,将她引来广化寺,镇国公府的大小姐,现在正住在寺里祈福,她们是情敌,总该发生点什么。你找人放出镇国公豁出老脸,求杨老将军做主杨昭武亲事,定下韩静如的消息。”
“是,师太,可九皇子万一知道了?”阿梅担心道。
“不用担心,人证物证齐全,又不是我动的手,做了恶事自该伏法,谁也救不了她。”慈原师太口宣佛号,慢慢说道,阿梅领命安静的退下了。
骑在马背上的谢怡心,突然打了个冷战,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住,浑身僵硬。曾若妍以为心妹妹骑马久了,累着了,将红影在一条小河边停下。
“心妹妹,下来走走,我记得这河里有鱼,中午爷给你烤鱼吃。”
谢怡心脚踏实地,略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娇笑道:“妍姐姐,你别爷啊,爷啊挂嘴边,再怎么说你也变不成爷!”
“好你个臭丫头,敢说姐姐我啊?看我怎么收拾你,看我的二指神功!”曾若妍狞笑着,向谢怡心扑过去。
小河波光粼粼,静静流淌撒下一长串女子的娇笑声,如银铃般飘散。
小河不远处,一个山坡上,一棵巨大的黄桷树后,站着两名老者。
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眉目青瞿,身形消瘦,两道剑眉已染青霜,只余一双墨眼如漆,暗藏精光注视着河边打闹的两人。
一位体型微胖,脸白无须,对青袍老者说:“老爷,那两位都是小姐,一位是平阳侯府大小姐,另一位不得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