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手拍了拍澹台薰的肩膀,而她则在同时看向了那间普通的木屋,令他的手正好落在了她的脖子上,不慎触到了那凉凉的肌肤,细腻而白皙,宛若凝脂般柔软。
“……”
澹台薰整个人都僵住了,身子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抓住他的手,一个过肩摔使了出来,用力到一半时才反应过来什么,赶忙松了手,将叶池扶回了原地。
叶池尚处在震惊之中,觉得她没有完成这个动作,真是太手下留情了。
上回她亲了他都没什么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脖子,怎么会……
“以后不要碰这里。”澹台薰上下打量他一番,确定没把他伤着之后,将信封塞在门里便转身走了。
叶池的目光定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
在他方才触及她时,好像看到了她脖子上有一道疤痕,平时被衣服遮得很好。
像烧伤一样的疤痕。
***
端午将至,澹台遥的病假也结束了,之后便要回学堂了。澹台家给他安排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每日守在门口,很快便没有人去上学了。
叶池在月末收到了投诉。
“大人啊……呜呜呜你也知道我们开学堂的不容易,每天都有那么一群凶神恶煞的门神守着,这日子要怎么过啊嘤嘤嘤……”
以往之时,这些平民百姓是不敢来抱怨的,但听说这位新任的州牧为人很地道,至今都没有像上任州牧一样出现失心疯的迹象,觉得或许他真的是个可以拯救秦州于危难的人。
叶池应下了此事,列为加急处理,准备等有空时去澹台述那里拜访一遭。赌坊的交易在数日前完成,衙门已正式接手,不久后便招到了人。
尽管由官府管理赌坊实在破天荒,但此地本就是正当经营,再加上秦州的情况,倒也不算奇怪了。
“主簿那些人到齐了么?”他转头问坐在一旁的澹台薰。
“到齐了。”她点点头,将一本卷宗放在他的面前,“下个月就是年审了,届时会有京中的官员来这里。不过也就是走走场子,我会处理好的。”
这话听起来很可靠。
提起年审,便是朝廷那边对每个州府的考核,由吏部那边派遣一名官员到此,再汇报给上头。其实对于地方的情况,京中的官员大多心里有一本帐;比如说封州是个好山好水,百姓安居乐业的宝地,又比如说他所在的秦州,是个乌烟瘴气,拿干架当饭吃的鬼地方。
先帝登基后不久,为了鼓励这些地方官员,为各个州府列出了一项排名,大抵就是根据官员汇报的情况作出统计。他先前也曾看过这些奏章,记得里面的内容,封州基本年年第一,只可惜翻了好几页也没看到过秦州的名字。
“我记得秦州是……”
“我们年年都是垫底。”澹台薰回答,听着很自豪。
“……”
这个答案并不令他感到意外,只是吩咐下去道:“既然赌坊那边已经接受了,我们就需要在秦州花钱了,要慢慢把一切不正规的东西都扭转过来。”
澹台薰点点头,凝视他道:“我们每年只能向朝廷申请八百两,超过这个数字就会被打回来。我听说封州那边最低也有三千两,就算你来了……也没有用么?”
叶池无奈地摊开手:“这个金额是要看地方的情况;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有些不妥,但如今的秦州,的确只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