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醒了。”
知雅点了点头,懒懒地瞧她一眼,淡淡道:“替我将梳洗的用具拿过来。”
那宫女忙应了,出去了一趟,端着铜盆和漱口的柳条便进来了。
知雅在她的侍候下洗漱干净,又让那头帮着梳妆,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道:“昨天你点的是什么香?”
宫女有些疑惑,但是却也只是规规矩矩应道:“是荷叶香。”后又想起自己加了一点知雅的香粉,但是若是被责问怎能擅自动用她的东西的话,倒是又是有口说不清。索性便没有开口。
知雅微微点了点头,随口抱怨道:“有这样的香为何先前不拿出来?”又道,“日后我屋里就点这种香罢,别忘了。”
知雅这般说,倒让那宫女更难开口解释了,遂只是点了点头,乖巧的应了下来。
却说知雅夜闯盘龙殿这一事,虽然无谁想要存心传播,但是不过一夜,那些该知晓的、不该知晓的怕是都已经知道了个差不离。
淑妃心情自然最是愉悦,听了知雅被福公公挡着脸德荣帝的面儿都未见着便被赶了回来,怎么瞧怎么是副失宠的模样,一整日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晚些时候,便是身旁的宫女不小心在她面前打破了一只瓷杯,她都难得的未曾怪罪。
但是茹末却不由得叹息。
在与闻人久结盟之前,她曾想着利用知雅的野心来对淑妃进行牵制。但是却没想到,那头却是个空有野心却没甚头脑的,竟是自毁长城,蠢成了这样!便是给了她机遇,瞧这情状,她也是决计把握不住。
且她左右也不能一直呆在这宫中——低头瞧了一眼正笑容得意的淑妃,微微垂了垂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光。也罢,该是时候想些办法摆脱现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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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骁早朝后回了府,却看见沐春正陪着白氏在院子里头晒着太阳。
白氏打眼儿见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洛骁点了点头权作了回应,转了道朝白氏那处走过去:“虽说是四月的天了,这天气还反复着,娘出来也不多穿些衣裳。”
白氏便道:“都已经裹成一团出来,走也走不动路了,却也就你嫌我还穿的少了。”
沐春听了两人的对话便笑:“关心则乱,世子这是真的在担心夫人的身体呢。”抬头瞧了一眼洛骁,道,“不过世子也就放心罢,奴婢定会看顾好夫人,绝不叫夫人给冻病了。”
白氏笑着拍了拍沐春的手,然后看着洛骁道:“今儿个回来的倒是早。”
洛骁点了点头,道:“左右无什么事,下了早朝便直接回来了。”说罢,又笑着蹲下身瞧了瞧她已经四个月多的肚子,许久仰面望着白氏道:“弟弟今天乖不乖?”
白氏瞧着洛骁的模样,便掩口笑:“可没有你曾经那般顽皮!”伸手抚着已经显怀的肚子,道,“且不过四个月余,还未胎动,也不怎么闹腾。再者,话又说回来,你怎知是个弟弟?这么文静,许是个妹妹呢。”
“无论弟弟妹妹我都爱见。”洛骁笑着道,“若是弟弟,我便亲自教他骑射,若是妹妹,日后出嫁我便亲自替她催妆。无论哪个都是我的心头宝,父亲不也是一般说吗。”
白氏听着洛骁的话,心头暖洋洋的,点了头,随即笑道:“不过要是依我,府内已经有你这么个嫡长子了,现下这一胎,我倒宁愿是个女儿家。贴贴心心在身旁养着,日后凭着平津侯府的名字,也不怕找不到一个贴心的郎君。”
洛骁便委屈地道:“娘亲这便是在拐着弯儿说我不贴心了。”
白氏笑着敲了敲洛骁的脑袋,随即又道:“听侯爷说,你再过几日又要随他去练兵?”
洛骁点了点头,应道:“后日一早便出发。”
白氏微微蹙眉,道:“这才回来几日,怎么便又要走?”
“不过十日便回来了,近来军中引进来了些新东西,现下整支骁骑营都在训练着,总不能反倒让我逃了去罢?”洛骁解释着,随即笑道:“儿子这是在为不丢父亲脸而努力,娘怎么不夸我几句?”
白氏轻轻瞪他一眼,道:“还没做上什么,怎么就向我这里讨上夸奖了?”复而又补充道,“只是记得,一切小心就是。”
洛骁点了点头,低声道:“儿子都知晓的。”
白氏叹了一口气,伸手虚抚了抚洛骁的发顶,道:“平津侯里的世子位置不好坐。虽然是辛苦了些,可在其位,谋其职。你明白自己的责任在何处,为娘看你如此自然也是欣慰的。”
洛骁笑了笑,大乾局势并不好,白氏便是不说,心中却也是明镜似的。她的丈夫与儿子都是武将,一旦大乾与四周的战火拉响,她所承担的将是帝京之中大多权臣诰命夫人所不会面对的忧惧与痛苦。
这样对于她而言,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