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的大脑都因为过度地回忆而觉得隐隐作痛,她心中一边吐槽着‘这又不是什么烂俗偶像剧中的车祸失忆,我这回忆咋能这么痛苦呢?’,一边硬压住这样的回忆,开始往下探索。
伏空青那会儿明显是喝了酒,但他的脸色相比起现在,依旧是略有些发白,但是仔细看过去,却还是能看见对方通红的耳廓。
他说出了那样淡漠的话语,却因为酒精上脑之后的迟钝,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慢吞吞地摇头:
“这是仙书礼教之中没有提及过的地方,我并不是不愿与你有肌肤之亲,但是我不想让你痛苦,也不想让你被迫承受……”
荣简发现,自己像是拥有着第三视角,这时候竟然是以事外人的角度,看着这一切,因为这样的角度,她更能感觉到伏空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像是本能,却又像是带着痛苦。
而她自己这边——
女子的黑发乖巧柔顺地垂在肩头,而她身上那繁复的嫁衣已经褪至肩头,她的头上则带着漂亮的冠冕,那金子打造的钗子几乎插满了她整个脑袋……
荣简:这至少得有十斤重吧?
可同时,带着如此极近奢华的打扮,女子却没有半点媚眼如丝小鸟依人的意思,事实上,在听清楚伏空青在说什么话之后,荣简便看到‘自己’眉头一皱,手一动。
荣简:这怕不是要暴起指着伏空青的鼻子骂——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荣简咽了口口水,明明是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此时以第三角度再看一遍,她却忍不住想笑,艰难地忍住自己的笑意之后,看到‘自己’怒而一把把头上的凤冠扯掉。
那边的伏空青对于‘自己’的震怒倒是没有旁的神情,他只是略微动手,清风划过凤冠,安稳地把它送上一旁的桌子之上。
荣简一抬头,‘自己’因为对方的动作,细微地挑了挑眉毛,气笑道:
“别管那冠儿了,你能不能先想想怎么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
她抱着胳膊,怒极之下猛地贴近了那方的伏空青,后者没有往后退去,但是荣简这方的视角却能看清他慢慢地把手握成了拳。
显然,他在紧张,甚至害怕着如此的亲密接触。
这与荣简认识的伏空青倒是不同,对方对于情绪的忍耐方面,显然也有极高的造诣,例如现在,荣简甚至能看见对方的青筋暴起,但他却没有要往后退一步的意思。
而同时,荣简能看出来,不仅是伏空青,在大婚当天,自己也喝了不少,只会多于一向刻板谨慎的星君,现下,她几乎是有些紧张地站在自己和千年前的伏空青身边。
她开始努力思考一个问题:之前伏空青得出‘自己干不过他’的这个结论,不会就是因为这晚吧?
她提心吊胆地看着青年和‘自己’的动作,就怕下一秒两人酒精上头直接掀翻婚房。
但是……
穿着嫁衣的新娘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荣简睁大了眼,但是下一秒,她便从旁观者的视角里飞速脱出,映入脸颊的便是伏空青猛地瞪大的眼睛。
他的睫毛依旧卷曲,此时没有颤抖,却像是下意识地想要抗拒。
荣简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伏空青,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抗拒,可是,现下的身体主动权并不在她的手里,作为经历完一天辛苦大婚的荣简,她几乎不依不饶地去咬星君的唇珠。
她的动作看上去快得近乎粗暴,但是荣简却知道所有的力度都被控制得极好,而等她再次放开之后——
伏空青苍白的脸上终于泛上了红晕,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此时本应失控,但却依旧平着声调:“荣简,我……”下一秒,荣简听到自己说道:“如果你不乐意的话,就叫停。”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娇蛮:“今晚洞房花烛夜,我可不管你单方面想怎么过。”
她拉住了星君的手腕,一起倒向了后面柔软的床铺。
这一夜,荣简几乎觉得,伏空青是痛苦的,但即使如此,他一次都没有叫停,他承受着之前被定义为不乐意承受的那些疼痛与喜悦,却自始至终,甚至没有发出过声音。
在极致之时,荣简注意到,有一滴眼泪,不声不响地从星君的眼睛之中掉落,融化进大红的喜被之中。
万幸的是,那时候的她也注意到了这点,她几乎是瞬间停下了动作,去抱住伏空青的头。
她此时的心情相比之前的盛怒,已经平和了不少,这时候声音几乎有些慌乱:
“伏空青,疼吗?”
很快,她愤愤加上一句:“疼我可以慢一点,你也不是没嘴啊,告诉我啊!”
然而,伏空青给她的回应,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