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高烧了么?”
女孩子似乎更加不高兴了,鼓着嘴,嘴里憋了气,张开来,没好气地说:
“唉,你是怎么对秀儿的,都烧成那样了,你自己不知道。”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心里想,怪不得到后面,文秀连一句话也没有说,果然是病得厉害了。
我说:
“我上去瞧瞧。”
刚要上楼,女孩子伸手拦住了我:
“她刚换了衣服,吃了药躺下了,你就别去打搅她了。”又上下打量我,那眼神像一个医生瞧病人,“啧啧啧,你这一身。”
她心疼她的地面,怕我身上的泥土掉下来。
她又说:
“你等一会。”
说完“咚咚咚”地跑上楼去了,没过一会,又下来了,手里已经拿这一件粗布衣服和裤子,扔过来说:
“你先换了吧,去那边的房子。”
我接住了,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堂屋的东边有一内门,我走过去,推开了,是一间卧室,卧室的中间靠墙放了一张木板床,床头上了挂了一副墨泼成的山水画,床边上一张长方形木桌,木桌可能有了年代,一条桌腿不知道是磨坏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已经瘸了一截,所以下面垫了一小块砖头用来稳固桌子,木桌上摆放了一摞整齐的书本,当头的一本书封面是纯蓝底黑毛笔字,字是竖着排的(可见这些书比木桌还要老),书本的边上是一个笔筒,里头插了两只毛笔。
我一惊,心想不会进了一个秀才的房间吧。
一会把衣服换上了,衣服肥大,好在我近来体重见长,不然几乎要当裙子穿,房间里没有镜子,我自己低头看了一下,有种要下地耕田的感觉,忍不住一笑。
走出房间,女孩子见了,俯着腰笑个不住,一边笑一边说:
“你穿这衣服,还是这么滑稽。”
我瞪着她,她还在笑,侧头看见我瞪着她的眼神,她感觉到我眼神里的异样,忙止住了笑,我颤抖着身子说:
“你,你认识我的,对吗?”
她没有说话,我又问了一遍。
她转过头去,冷冷地说:
“不认识?”
我道:
“不认识,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知道我姓刘,若不是文秀向你递眼神,只怕你要直接叫我刘治,对吧,不认识,为什么你刚才说我穿这衣服滑稽,非得要加一个“还是”,这代表,我以前也穿过这衣服,我以前来过这里的,对吧?”
我滔滔不绝地说了这许多理由,女孩子终于转过头来,看住了我,那表情是严肃的,冷峻的,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对我说些什么,于是我等着她说话。
一分一秒,我的心如同一个压紧了的弹簧,就要蹦开来,这时候女孩子终于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