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夏回到房间,点上床前烛火,再次翻开《修真释义》。
“咦?这个小人图的动作怎么不一样了。”张景夏将书拿到蜡烛旁,映着烛火,睁大眼睛仔细观看。
这是蜡烛油吗?张景夏用手指摸了摸。书中的小人只是简单的线条勾勒,俱是无发光头,烛油正是滴在了光头上,油光锃亮。
仙师是光头,书里面全是光头,难道修仙的都是光头?张景夏暗想。他哪里知道这只是著书者嫌麻烦而已,小儿心性,由此可见。
烛光映照之下,书中小人慢慢动了起来,滴在上面的烛油软化浸入,小人一会胸前画圆,一会双手合一,一会又单臂倒立。小人动作越来越快,张景夏反而视线模糊,眼皮沉重起来。片刻,张景夏就趴在了床上,渐入睡眠,《修真释义》盖在了头上。
时间流逝,烛光摇晃,张景夏呼吸和缓,安详静谧。
这时,烛火跳动起来。
一下,两下,最后竟从烛台一跃而起,悬空而燃。
小火苗飞至张景夏身体上空,橙色光晕笼罩全身。火苗再次晃动起来,如同心脏跳动般有力平缓。
渐渐与张景夏的心跳同步,火苗每次律动都有一片橙光散落周身,火苗便弱一分。律动不止,火光渐熄,房间归于黑暗。
清晨鸡鸣,阳光透窗而入。张景夏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跳将起来,他仰起头,大喊:“弟弟,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了。”
良久无人应,猛然想起,颓然丧气。
不一会,他又活跃起来,小手乱摸,在床上翻腾,嘴里嚷嚷:“我书呢?我书呢?”
“哇!原来在床底下。”张景夏连忙捡起,抱在手里不放,生怕丢了。
他无意中看到床头烛台,眉头蹙起:“我吹灭蜡烛了吗?不记得了。”仔细想了一会,直摇脑袋:“不管它。”
张景夏走出房间,母亲在忙着早饭。
“娘,爹呢?”他拿着旁边准备好的热水毛巾擦擦小脸。
“在院子里劈柴。”
张景夏蹦跳跑向院落:“爹爹,我要学字。”
院子里,父亲张金谷随手劈柴,一手一个,轻松自若:“你不是不情愿学吗?以前可是需要我逼着你才愿意学,你要是出去看看,若不是世家子弟,门阀大族,平民百姓,有几人识字?”
“我要学字,不然我看不懂仙书。”张景夏红着脸说。
“你那两本书我都看过,里面没有修真法门,修仙哪有那般容易,你爹曾经在世家大族里待过,虽不会仙法,还是有一点功夫傍身的,眼光也是有的,你还是尽早死了那条心吧!”父亲淡淡地说。
“不可能!仙师不会骗我,仙师说我走的是心悟之路。”张景夏不服辩驳。
父亲手中不停,劈柴不断,张景夏看在眼里,突然说了句我要劈柴。
张金谷诧异抬头,看了看他的细胳膊,又看了看与他胳膊差不多粗细的斧柄,摇了摇头。
“我试试!弟弟不在家,我来照顾你们。”
听到这,金谷老汉手掌一松,差点把手里斧头扔出去。
“爹不信我?”张景夏见父亲不理自己,着急了。
“好,你先把斧头拔出来。”金谷老汉将斧头摔进木墩里。
张景夏站到斧子前,吐一口唾沫,搓搓手掌,哼哼两声,半蹲着,伸出双手,紧握斧柄,学着仙师的模样,大叫一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