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张静波问道。
“我的妻子,她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她应该在娘家才对,她在最不该回来的时候回来了,更可怕的是她还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回来,而那孩子已经被我扔进水缸,早已没有半点气息。”严邦德哭诉道,这么多年,他这份无法言喻的痛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因为没有人会同情他,他是孤独的。
“你怎么跟你妻子交代?”涂国安问道,他想不出当时的严邦德会怎么跟他的妻子解释,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不我根本没有机会解释,当看到发生的一切时,她无法接受失去孩子的痛,更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恶魔的事实,她发疯似的冲出了出去,之后就再以回不来了。”严邦德说道,当时他想追出去的,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妻子,更没有资格去安慰她。
“所以当我们发现嫂子的尸体时,你并不奇怪,你早就猜到了结果。”涂国安说道,二十年前,当发现严邦德的妻子溺死在湖里时,他还同情严邦德,他做梦也想不到原来是严邦德逼死了自己的妻子。
“她已经生无可恋,死对于她来说也许就是解脱。”严邦德说道,这么多年,他一直这样安慰自己,想找个理由让你自己过得心安理得些,可是这个理由却骗不了自己。
“你呢?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纳兰文轩质问道,他没想到严邦德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的妻子生无可恋,他不知道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不知道,我只是没有勇气去死。”严邦德说道,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懦夫,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这可能也是你停手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涂国安接着问题。
严邦德无奈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失去可以失去的一切时,对于生活,我已经心灰意冷,我拥有着别人梦寐以求的财富,但是我却感受不到一点做人的快乐,我不停的挣扎,可是越挣扎越错,我只得投降,无奈的接受生活的安排,所以当陈以良抱着那个孩子来找我时,我不再选择杀戮,而是决定把她养大,算是对自己的救赎。”
“她就是陈以良抱来的那个孩子?”涂国安指着严寒问道。
“不错,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以为严寒就是塔罗分娩的那个孩子,直到陈以良死的时候,他才告诉我真相,他早就把那孩子换了。”严邦德说道,这让他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陈以良也给自己留了一张底牌。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涂国安问道,其实他心里面明白,一个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团队,成员与成员之间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因为每个人遵循的原则都是‘人不利己,天诛地灭。’都想让自己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他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了解我,如果那个孩子在我手里,肯定是死路一条,他不知道杀死塔罗的女儿会带来什么样的厄运,他救下那个孩子,也是给自己积德,更重要的是只要那个孩子还活着,他就有要挟我的底牌。”严邦德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黎队的女儿的?”涂国安指着严寒问道,对于这一点,他觉得有些对不住黎清,要不是二十年前,自己疏忽大意,就不会让黎清和自己的女儿分开那么多年。
“就在不久前,严寒在医院急需用血,是黎清给她输的血,黎清离开医院以后,就径直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原来黎清才是严寒的亲生父亲。”严邦德说道。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可以让它一直平静下去呢?”夏缪质问道,他原本已经淡忘这一切,有了一个可以幸福下去的家庭,可是被严邦德给毁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是多么的希望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可是吴永辉的案子让涂国安和陆羽查到了南国草原,是你们先出招的,我只是被动的接受而已。”严邦德说道,这是他的真心话,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逼得他无路可退,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可是你不该再杀害那些无知的学生!”张静波气愤的说道。
“那些学生?他们的死都与我无关!”严邦德说道,他不但没有杀害那些学生,他还尝试过拯救他们,可是无能为力,有些事,不是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
“你骗人!”张静波吼道。
“到了这个时候,我早已经没有骗你的必要了。”严邦德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会一个个的死于非命?”张静波问道,虽然有些激动,但他相信严邦德并没有骗他,因为他已经血债累累,否认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所有与南国草原有关的人都会死!”严邦德说道。
当严邦德说出这句话时,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静的让人有些窒息,它如同一个突如其来的霹雳,惊得人们说不出话来。
“这是诅咒,绝对是!”严寒不理智的叫道。
“怎么会这样!”张静波有些失落的说道,原本他以为查到严邦德就是终点了,想不到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那个虚无缥缈的诅咒之说。
“我已经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要想结束这场噩梦,或许还有一个办法!”严邦德说道。
“什么办法?”张静波迫不及待的问道。
严邦德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是由我引起的,也让它从我这里结束吧!”说着,他夺过了涂国安腰上的手枪,对准黎小白扣动了扳机。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得愣在原地静静的听着那声刺耳的枪声,划过这惴惴不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