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想跟你坦诚相对怎么就那么难呢?现在追溯起来,我们也算是两小无猜啊,怎么就觉得你无时不刻不在害我呢。”
顾长歌深深的叹气,深深的无奈。
凌奕寒也是很无语啊,他已经尽力让自己不出现什么面部表情了,但是还是撇了撇嘴,实在忍不住,“你说说我把你怎么了?”
虽然凌奕寒一开始是把她当棋子来看待的,可是自从知道了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了,他也就开始慢慢的在收网了,她虽是吃了不少苦,但是能怪他吗?
顾长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更加的无奈了,“就是因为你好像也没把我怎么样,我还是这样怕你,才奇怪啊,你说我们小时候不是好好的吗?难道长大了就命里犯冲。”
凌奕寒真的差点就翻白眼了,这么幼稚的话真的是她顾长歌说出来的?
顾长歌大概也从凌奕寒的面部表情中察觉出来自己好像过于不正常了一点,假意咳嗽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其实我就是想问一声你是不是在位十四年了?我记得你在我两岁那年就登基了吧?”
……凌奕寒面无表情的盯着托着小下巴看着他的小女人,这话的意思是在嫌弃他老?
“我十岁登基,那时大权全部掌握在权臣李颉手中,我就像是是一个傀儡,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李颉死了,我才将权利全部收回来。”
顾长歌慢吞吞的将那个暖手炉抱起来,她只知道年级轻轻的凌奕寒以雷霆手段逼死权臣,肃朝纲,清外敌,攘内,安外,铁血手段,银甲骑兵甚至威慑了以骑射擅长的西方游牧族群。
他的威名就是在他十八岁那年传开的,自此顾长歌知道了他是一个杰出的君王,但她不知道他为了那一切忍辱负重了整整八年,怪不得他会有这样的性格。
凌奕寒说着自己的故事,完全不像是在回忆,而更像是在说一个听来的故事。
“母后牵着我的手从群臣面前走过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感到喜悦,李颉让我封他做大司马,统管文武百官,我若不从,他就杀了还在襁褓中的凌云。他那个时候捏我我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顾长歌很难想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念生杀的凌奕寒也曾活得那么如履薄冰,他的猜忌,深沉,深沉,所有的喜行不露于色,都是被逼出来的。
他曾那么艰难的走过来,才能那么冷静的教她如何卧薪尝胆。
她突然有点……心疼他。
皇甫隼站在门外,放下已经举起来的手,默默的转身,凌奕寒这个家伙是真的栽了,除了强硬到能保护你,还能柔软到让你了解他所有的脆弱。
“我每一天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人会汇报给他。
我和我母后处心积虑,想到了一个法子,在舒恒的帮助下我假装重病,需要静养,反正只要能控制住我,在不在皇宫,都无所谓。
李颉同意将我送往国安寺静养,在主持法一大师的帮助下,我被偷偷带出,前往无名山寻我师父,我在无名山呆了四年。
第四年,我遇到了你,而我之所以会突然不辞而别,是因为,我母后与李颉的小女儿发生争执,被她推倒,装死在慈安殿外。”
凌奕寒的眼睛依旧比夜色还要黑,但却不似往日一样,沉的看不到底,此刻他的眼睛里有一片星海,真诚且落寞。
顾长歌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一国的太后在自己的寝殿门口被推了一下撞死了,真是荒诞到让人不敢相信。
当日里舒萦兮用绣满辛夷花的云锦衣裙来害她,莫知带回来消息说原本慈安殿四周开满了辛夷花,但后来不知何故,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甚至连辛夷两个字都成了禁忌。
现在想来当年的事情应该是与那辛夷花脱不了干系了吧。
“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冒那么大的险,逃出宫去见他?”
凌奕寒看着顾长歌,嘴角勾出一丝弧度,不需多言,顾长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好了,不方便说就不说,无名山之所以无名不过是藏了太多的秘密。
毕竟关于那座山我也不能跟你说太多,现在我相信你就是当年的小哥哥了,不开心的都不想了,说说吧,现在需要我怎么做?”
顾长歌捧着自己的下巴,好看的眼睛眨呀眨,涂在脸上那些易容的脂粉全让凌奕寒给擦了,现在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看得让人心痒痒,想让去咬一口。
凌奕寒的性子向来就是想得就一定要得到,所以他直接隔着一张桌子把顾长歌扯了过来。
顾长歌真的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直到落到他怀里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