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被带到王羽面前时,韩浩的形象颇为狼狈。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非常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残兵败将。
倒不是泰山兵虐待他了,不这样,他根本逃不出来。
并州狼骑的战斗力,韩浩还没见识过,攻营的陷阵营很恐怖,却是步兵,不能完全代表狼骑。不过,狼骑的凶残他算是见识到了。
以陷阵营为先锋的步兵发动进攻的时候,并州的骑兵一直游曳在四周。韩浩从惊恐之中恢复过来之后,还以为吕布想威吓他,好把牛辅救回去,于是,他派人出营谈判,想讨价还价一番。
结果,使者刚出寨门,陷阵营就发动了攻势。
尽管韩浩为了防备王羽殊死一搏,布置了不少防御措施,但是,在陷阵营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下,他的抵抗很快就瓦解了,就像是被一个壮汉压在身下的小女子,只有蹬蹬腿的份儿……
然后,他就知道并州狼骑为什么包围营寨了,他们就是要一网打尽。
骑马的、着甲的、仪表不凡的人,都是被重点关注的目标。狼骑并不热衷于杀人,他们的眼睛里只有财物,这些人看起来就比较有钱,所以一出现,就会招引到一群狼。
丢盔卸甲,手中连兵器都没有的逃兵,就属于没人关注的了,只要不自己撞上去,肯定没人拦截。并州人对俘虏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只是很专注的在收缴战利品。
对韩浩来说,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他想保命不难;不幸的是,想顺利逃亡,他就只能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
逃亡路上,他不止一次的幻想,日后要如何报今日的一箭之仇,在他复仇名单上排第一位的就是王羽,其次就是吕布。
前者自不用说,没有王羽的话,他根本不会遭此劫难;后者更是让他悲愤莫名,明明他已经跟董卓通过信,有了不冲突的默契啊!
天杀的王羽,没人性的吕奉先!
结果,还没等他将复仇计划构思出来,他就再次堕入了深渊。
“方在渡口分别,这么快又重逢于道左,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韩别驾,别来无恙啊。”
看着王羽笑吟吟的模样,韩浩恨得牙都快咬断了,奈何形势比人强,想到王羽的手段,他的心里已是阵阵发寒了,有哪里敢当面发狠?
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其实,本将去而复返,是发现盟津战局不利,想要救援接应的,谁想……”王羽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惋惜的样子,“不过,本将还算赶得及时,从乱军中救出了韩别驾,避免了我大汉再损失一名栋梁之材,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
韩浩猛然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恐。
王羽这话说得轻巧,可他也是饱经世故的人,如何听不出其中浓浓的威胁之意?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公子既有话,何妨直言?”
“韩别驾确是聪明人。”
王羽的作风就是直来直去,威胁人也是一样,点明了自己杀完人之后,会采用什么样的善后之法,他直接提出了要求:“你要做的很简单,任由敌军潜越,坐视友军被夹击,此事关系重大,想必不是你一个人做得了主的,本将问你,背后还有何人?”
“你怎么……”韩浩再吃一惊,不过他恢复的也很快。下一刻,他冷笑起来:“哼!张济过河,纯属韩某一时不察,或可说是失职,但王公子你说的这些,就是欲加之罪了。你以为你父子是什么人,还值得什么大人物关注?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
说罢,他两眼一闭,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想死?”王羽悠然一笑:“韩元嗣,你别以为本将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是认为泄密后,你一样是死路一条,与其被灭口,还不如博一铺?你这样想就错了,同样是死,但怎么个死法,区别可就大了,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