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浑身上下连个手指头都不会动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前面那道身影。
虽然说不是没有过这个猜测,但真的亲眼看到大哥诈尸了,而且居然在刨人的祖坟,我还是感觉难以接受,我不但见鬼了,而且鬼还是我大哥?
我也不知道自己猫着腰在坟堆里待了多长时间,看着大哥骂骂咧咧的在刨坟,也渐渐的有些麻木了。
这时候大哥已经把坟包里的棺材刨了出来,用锄头砸了几下,就干脆扑上去用手拆那早已腐朽了的薄皮棺材。
咔嚓咔嚓的木头被拆卸的声音不断响起,大哥的双手也很快磨破了皮肉,却没有多少血流出来,不一会儿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去拉“大哥”,又觉得不能把他的尸体放在这儿不管。
就在我看得心惊胆战的时候,大哥终于把棺材里的骸骨刨了出来,把整个棺材盖掀开扔在一边,然后嘿嘿直笑。
“都是畜生,棺材不能空着,得有人躺进去……”
大哥一边冷笑一边四处张望,似乎是想找个人躺进去那口腐朽的棺材里。
我大气也不敢出,猫着身子腰都酸了,大哥一边嘿嘿冷笑,口中念念有词的往一个坟包后面去了。
我见大哥从我的视野内消失了,轻轻舒了口气,正想着该怎么办,忽然就感觉手臂上一紧,一只血肉模糊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掌抓住了我的右臂!
我一回头正好看到大哥那张惨白的脸,还嘿嘿笑着说有人躺棺材了。
“妈呀!”
我怪叫一声,被大哥的样子和笑声渗得浑身发麻,触电一般猛缩手臂,却怎么也没办法把手臂从大哥的尸体手里抽回来。我急得大叫,拼命挣扎,最后终于把外套从身上褪了下来,得以脱身后一转身拔腿就跑。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浑身都好像麻了,一点知觉也没有,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就只知道不要命的往前跑,摔倒了几次都不知道疼,站起身来立刻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依稀已经能看到村口了,我也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一回头又看到那张惨白的脸。
直到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我这才敢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看,还好大哥没追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衣服脱了都能拧出汗水来,衣服也破破烂烂,都记不清一路上摔倒了多少次,身上磕破了多少个口子。
而且我腿脚软得厉害,都几乎站不住身子,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我几乎是爬着进屋的,一进门就把房门紧紧锁死,然后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还没把气喘顺畅,我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心里一紧,大半夜的谁会出来闲逛?难道是大哥追来了?我一下子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屋外传来了两声闷响,像是有人在砸院门,紧接着我就听到院门开了,有人走进了院子。
我头皮发麻,看来真是大哥的尸体又追来了,不然谁会半夜三更来砸我家的院门?
那个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每次落地都像是踩在了我的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脚步声离我的屋门越来越近,我清楚的听到他已经到了门口就在门外,和我只有一门之隔!
然后那个脚步声忽然就消失了,门外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像是我刚刚听到的都是幻觉似的。
奇怪,难道大哥的尸体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仔细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外面有动静,踮起脚尖走到一旁的窗户边,轻轻的拉起窗帘往外看。
刚把脸凑到玻璃边我就头皮一麻,几乎叫了出来。
窗户外边也有一张脸,就凑在玻璃面前往里看,要不是隔着这层玻璃,那张脸几乎就贴到了我的脸上。
我被吓得不轻,但很快又缓了过来,那不是我大哥的尸体,而是大嫂。
大嫂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头发依旧乱糟糟的,静静的站在窗外往屋里看。看到我后一下子站直了身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过身就开始砸门。
我这才看清楚,大嫂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想来刚刚就是用这把锄头砸开我的院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