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不向余公子求救呢?”铭瑭闲闲问道。
“正是他也找不到了!”梅静云神情一发惶然,“我其实也想过……想过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羞得又要说不下去。铭瑭体贴和善的目光,才终于让她平静下来,能小小声说完,“谁知道,住持师父讲,他担心……担心我,已经离开天想观,说要来看我。可我们家里也没人说见过他来。他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担心他会不会……会不会被我姐夫害了。”觉得说出这句话来都不吉利,难受得要哭出来。
“为什么你姐夫能害他呢?”铭瑭道,“余公子少年英豪,身手不凡。”
“他离开家乡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如果他能把我姐姐给迷了,说不定也会对余公子下阴谋。”梅静云对答如流。
“为什么说他把你姐姐给迷了?”铭瑭问得也是环环相扣,“怎么就不能是你姐姐后来又发现了他的好处,愿意嫁了呢?”
梅静云涨红了脸:“姐姐不可能愿意嫁他的!”
“哦?”铭瑭愿闻其详。
“可是……可是我跟你说了以后,你不能告诉别人。”梅静云要求。
“这却有点难办了。”铭瑭道,“我们这里的主事者,是曼姑娘。我不过是一介客卿。如果我不告诉她,她选择不相信你。那么我相信你也没用。”
“可是……你都相信的话,也能让她相信的吧?”梅静云很期待的拜托他。
“我不能把我的判断强加给统领啊。”铭瑭诚恳道,“我只能是帮她提建议。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支持,那最好。如果你不让我转告,那她可以选择不相信你。”
“……好吧!”梅静云下定决心,“那我就说了。我们爹爹以前,原来干过坏事。”
这坏事,说起来还真够坏的。原来是水灾泛滥、伤及其他州土的时候,其他灵民没有水灵民这样能在水中呼吸的本事,有淹死的,还有财物被冲走的。梅家老爷悄悄过去,看到无主的财物就取了,看到有主的财物,就把那“主”捺到水里淹死,再把财物给取了。
这种事儿本来不能给别人知道。梅家老爷一向是单干。敌不过付尧机灵,最后还是发现了,软磨硬泡跟着干了一趟,并没有赚多少。后来洪水也退了。付尧没有发财。梅家老爷却不知赚到了多少。以此为本钱,再善加经营,才有了梅家今天的基业。
这基业是血染的,是由那罪恶的本钱里生发出来的。
此事宣扬开去,梅家的名誉就没有了。梅老爷死后的名声彻底败坏。
付尧正是捏着这个秘密,要梅华云带着万贯家财嫁给她。
静云想想也为难:怎么办呢?维护父亲的名声总是留在世上的女儿应尽的职责。难道非嫁付尧不可?
华云却不肯嫁。
她让静云在小堂拜祭父亲,正是为了能有机会,跟静云谈谈这个计划。
首先,她宁肯先父名誉败坏,也不愿意答应付尧。
“姊姊,这样不妥当吧?”静云理智尚存,“你直接拒绝他,把他赶出去,固然干脆,但人家要说你要钱、不要先父的名誉。你……我们两个以后都不要做人了。”
“那么你去嫁他?”华云睨着她,出语挑衅。
“……”静云绝望道,“我大不了嫁他以后自尽。你就嫁祸于他便了。”
“有你这句话就好!”华云笑逐颜开,“倒也不用自尽。”她就跟静云絮絮的商量,可以设计付尧非礼静云,华云就名正言顺的赶付尧出去。付尧这脾气,准气得喊出梅老爷生前那桩坏事。
得了!梅老爷的名声虽然坏了,但不是华云不孝,而是付尧太坏。华云和静云两姐妹,在道德上还能站得住,不至于今后不能做人。
“可是爹爹的名声还是坏了。”静云犹豫。
“那不是应该的吗?他不是确实做了那坏事嘛?”华云不耐烦道。
“——所以,”静云对铭瑭道,“姊姊弃先父的名声不要,也想把付尧赶出去,怎么会忽然答应把他……让他……成了我姐夫呢?”
“成婚后,你姐姐、姐夫之间感情好吗?”铭瑭又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