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元福是真的动了爱才之心,能在短时间内想到如此计谋,来日再多加磨练后,必然是独挡一方的帅才,而如今大周军帐中缺的就是如此人才。
“太师大人,此去事关我那兄弟的父兄,着实不能耽搁了,现我大周正是兵强马壮蒸蒸日上,待日后你我相见,再行把酒言欢吧。”
王鹏宇可不准备在大周打持久战,昨夜还准备兵戈相向呢,今天你就回心转意了,天知道啥时候你再一心动,背后捅自己一刀,那才叫个冤死鬼,特定的年代又如此高位的人,早不能以常理肚之。
“也罢,男儿是该如此豪情,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人,鹏宇,那老夫就恭候你的大驾了。”药元福说完吩咐一个侍卫守住侍女,其他人都跨上战马准备出发。
紧张的气氛袭扰了整个晋州城,昨天晚市刚刚恢复的那点儿人气又消失无踪,大路上几乎就没有行人,被强令开张的店铺也都是半开着屋门,门后边守着掌柜和伙计,一个不对劲就要关门避祸。
做戏要做全了,王鹏宇和苏小七被五花大绑着夹在人群中间,和药元福一众人驰过大路向东门药元福的禁军而去,这次王鹏宇的河阳军任务是造反,但又因是最受瞩目的暴动策划者,兵力也是三方最少,所以所有暗中的布局都需要禁军去准备,至于常年和北汉对峙的昭义军,也是两人怀疑的重点对象,就让他老老实实的做个看客吧,当然如果他能乖乖的只当个看客的话。
药元福不愧大周太师,分分钟就思虑清晰了脉络,等战马驰到禁军大营,他的全盘计划也出来了,今晚前禁军会全体出动,其中一半的力量会暗中应对李筠的昭义军,其余的禁军会等待散布在城中各处的暗哨发出信号后,将那些不甘臣服的北汉余孽一网打尽。
而王鹏宇的两支舰队和辅助兵力,将会协同参与围捕,只要杀喊声一起,谁又知道是不是河阳军和禁军在火拼,还是城中余孽中计和禁军厮杀,当然重中之重依旧是李筠的昭义军,所以拆装了弹簧炮协助守城的北斗舰队,担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当王鹏宇和药元福马不停蹄的赶到河阳军大营时,银河舰队和北斗舰队里已经炸开了锅,先前大家只是怀疑,故而还能极力的克制,河阳军和新编入的禁军还能和平相处,可是当王鹏宇被绑到禁军大营的消息传来,河阳本地兵和原禁军已搅和成了一锅粥。
若不是稳重的原天威喝止,说不定都已经和禁军干了起来,但是最窝囊的还是新编入的禁军,虽然人数倍余河阳军本地人,但是架不住自己不占理啊,如今谁不知道是药元福药太师想要谋夺人家的军功,可是这也是兄弟们拼了命厮杀来的。
如今那禁军出身的高贵劲再也没影了,一个个蔫了吧唧的,任由河阳军给捆绑在大营内,既然已经里外不是人了,那就只有顺其自然,至少心中无愧就是,当王鹏宇一行的马蹄踏破静悄悄的河阳军大营,营外暗处的道道身影也都悄悄消逝。
当王鹏宇给押入营中大帐没多久,就传出了明日午时要问斩的消息,同一时间河阳军中的原禁军同袍也都被紧急抽离出来,被安排到城头去驻守北斗舰队的弹簧炮阵地,而所有河阳军本部官兵都急速回到河阳军大营,河阳军彻底被分割成了两块。
随着王鹏宇被带走,十三条必死的罪名就传了出来,攻击晋州城时恶意消耗原禁军兵员生命,肆意奴役原禁军军士,承担所有军需体力任务,随意贬低原禁军将领提拔河阳人,意图扰乱大周军心等等,总之就是一句话,王鹏宇明日是该死也是必死。
河阳军的大门紧紧关闭了起来,而就在大营外面,药元福派来的五百禁军正列队操练,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禁军对河阳军死死的全面压制,整个晋州城再次人心惶惶。
当那五百禁军操练完毕,撤出河阳军大营的视线时,河阳军中悄然驶出了数量马车,开始在晋州城中大肆采购各种肉食,当然没人会相信这是河阳军要在明天准备祭奠节度使王鹏宇的,于是一些精明的商人为求平安的各种试探,终于被套出来一个消息,那就是河阳军要在今晚大吃一顿,然后交代这些商人,凌晨时分时都不要点亮灯火,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睡觉,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说的不都是废话吗,如今晋州城的战火还没有消退下去,城中商户巴不得能天天躲家里睡觉呢,如此一来河阳军准备在夜间动手的消息也算是确定下来,怀州是古时战乱必争之地,说是家家健身习武都不为过,民风彪悍,如今自己军中老大被人按住,那这顿肉食不消说就是全军几百口子的上路饭了。
刺史府中,苏小七和两个侍女正眼泪婆娑的侍奉王鹏宇更衣,如今已经和原天威兄弟俩说清楚了计划,但是王鹏宇却不愿意见到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战争阴云的晋州城再次陷入战火,而且这次会卷入更多无辜的平民百姓。
“王大哥,你就带上我好不好,你要是不见了,原将军还不得活活掐死我啊。”
“行了,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就在这老老实实的守着,等明天天亮天威兄和天霸兄来时,就把我和老吕离开的消息告诉他们,然后再把这封手书交给天威兄,记住了,务必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中,至于今夜,守好这两个侍女就是你的功劳。”王鹏宇拍拍苏小七,吕白家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人家都是谋定而后动,自己倒好什么都准备好了,功劳却要拱手让人,谋定而后逃,每个人不都有自己的活法吗,就让自己这妇人之仁坚持到底吧。
驾着夜色,王鹏宇和吕白混在药元福的侍卫中,一举从晋州城东城门冲了出去,站在远处的小山岗上回望晋州城,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