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死心地朝外面望了望,特意连一些隐晦的角落都不放过。
草木是葱翠的,露珠是晶莹的,阳光是温柔的,鸟儿正在唱歌,蝴蝶也在起舞。
只是,仍化不开烟小舞脸上的失落。
两年了,从那次晚上嚎叫之后,那只猴子再也没有给她送吃的来了。
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烟小舞知道,那只猴子仍在这座山里,从来不曾离开过。
她回屋背起了药篓,找了铲子,和往常一样上山采药去。
院门亦如往常一样,敞开着。
等着某人回来。
附近的几个村子,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看病,找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些人随着她年龄的增长,一个个变得和蔼可亲,对她愈发殷勤,嘘寒问暖。
他们总是想让她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烟小舞却时常想起,她六岁时师父死了,妣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大街上,无人问津。
只有一只猴子在暗处守着她。
……
如果不是下了一场大雨,如果不是山洞塌了,猴子大概会一直躺在里面,不吃不吃,不声不响,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
猴子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神情恍惚地走出了洞穴。
他茫然地望向四周,他该去哪呢?
天大地大,随处可行,可该在哪里停下呢?
猴子越过山林,跨过溪水,有意无意地走到了百草堂。
眼前的茅屋比十二年前看起来精致了不少,许多地方都重新修砌过,显然一直有人住。
院门是敞开的。
有山风吹来,两扇门一开一合地晃动着。
好像是在说。
欢迎回来。
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蒙上了猴子的心头,他刻意低下头,大步向前。
院子里,里里外外晒满了药草,分门别类,摆得整整齐齐。
猴小小心地从药草的间隙间穿过。
茅草屋里依旧和十年前一样简陋,连那床沾了血迹的旧棉被子都是原来的,只是洗得更加干净了。
唯一不同的是,屋里多了许多的瓶瓶罐罐,有的盛的药液,有的装的药末。
只是,不见烟小舞的人。
……
四方镇的胡同巷里,空气中弥漫的烟火气时而浓、时而淡、总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