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点点头,撕了片鸡腿肉喂给小猫,小东西坐在他腿上不肯下去了。
到了傍晚,果真像林叔说的那样,人流如潮,段灼渐渐感觉这项工作的不易,因为时时刻刻都在触发新事件。
有个小孩儿帮爸爸取快递,但是记错号码,崩溃大哭;老人要找包裹,但不会查询取件号,需要他帮忙;老眼昏花的大爷看错数字,把别人的包裹给取走了。
段灼进进出出,忙得焦头烂额,全靠林叔帮忙应对这些突发事件。
等事情全都处理完,已经八点多了。
段灼又学着林叔,将满地的纸箱拆开叠起来,然后用布条捆好,堆到角落。
林叔似乎是很满意他的表现,支付了一下午的工资。
道别时拍了拍段灼肩膀:“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明天给你带早饭。”
段灼点头道了声谢。
人一走,他一屁股滑坐在墙角的硬纸板堆上,揉捏腿部发胀的肌肉,累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
两侧脚后跟磨出一大一小两个水泡,脚趾也被蹭掉一层皮,不过这种情况很常见,他没当回事,准备先冲个澡。
驿站的落地门外还有道卷帘门,段灼在墙上找到开关,但卷帘门下降到三分之二处就停了,他打开,又关上,结果还是一样,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林叔在电话里说:“卷帘门坏了,你把里边的玻璃门上个锁就行。”
“哦。”
段灼挂断电话,但没有锁门,他打算洗完澡后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食物和日用品,他不习惯这么早吃晚饭,忙碌几个小时,肚子已经空了。
洗澡前,他从行李箱里翻出背心和短裤,这次出门他只带了一双鞋,无奈地,光脚踏入洗手间。
狭小的过道里只有马桶和洗脸台,一根一米多长的PVC水管连接着水龙头,他脱光衣服,站在洗脸台边上调试水温。
墙上的镜子很矮,只映出他锁骨到小腹的那片区域,他捏住水管的一头抵着头顶,水流顺着皮肤,冲走整日的疲倦,他低着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洗到一半,外边忽然响起敲门声。
“叔叔,我要拿个快递。”
段灼动作一僵,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应该是个年幼的小女孩儿,声音奶声奶气,段灼关掉水龙头,又听见另外一个人说话。
“叔叔应该出去了,我们明天再来。”这人嗓音清亮干净,听起来年纪很轻。
“可是里边的灯还亮着呀。”
“那你再喊一下试试。”
看来是小朋友着急取快递,段灼也顾不得擦干身子,利落地套上短裤,边走边将手里的背心翻面。
还没来得及套上,就听见一声夸张的,变了调的怪叫,段灼吓得怔住。
——玻璃门没关,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的,身体僵直,瞳孔放大,与他四目相对。
下一秒,女孩像是受辱一般,捂住眼睛大喊:“哥哥!你快进来!里边有个裸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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