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自带书卷气,戴着眼镜,手提着塑料编织的菜篮子,从前院走来。
见到人骆涛就赶紧迎了上来,“袁先生,您说您怎么还去买菜了,我又不是外人,中午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不过,骆涛有一个疑问,袁先生她老人家可是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先生,之前也介绍过,年轻的时候可是连小葱和蒜苗都分不清的千金小姐。
平时买菜可都是王先生骑着他那,有可能比骆涛年龄还大的老牌自行车,挎着菜篮子去买菜。
今儿怎么颠倒了过来?
就算心中有这等疑惑,也不能相问。
再说了人家老两口买个菜,谁去?谁不去?用得着一个外人(咸人)议论。
说话间,骆涛就从袁先生手里边接过了菜篮子。
她笑着拍了拍骆涛,“你可好长一阵子没来了?都干什么去了?”
这天儿聊的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扶着她老人家进屋,边走边说:“咳,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除了管理那两个破公司,就剩下开会了。”
进了屋,把菜放在黄花梨的案板上。
王先生见夫人回来,赶紧起身,忙关心道:“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看来袁先生可不是第一次去买菜。
也能看出来老头儿真关心老伴,连买菜来回的时间都掐的这么准。
“哦,我走着回来的。”
“怎么走着回来,不是有公交吗?”
袁先生先招呼骆涛坐下,又劝王先生不要着急,之后耐心讲了一下她在菜店遇到的情况。
“怎么涨的这么厉害?没听说京城也要涨啊!不是先从沪海开始吗?”这最后一句是问骆涛,在场三人就他参加了这个会。
骆涛隐隐感觉到这不是询问,这是准备拿自己开刀。
这必须要解释一下自己可是良民,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上面下发的文件是说先把沪海作为试点,别地儿倒是没说。
不过,最近我也听了不少,南方几个地方,已经开始跟进了,至于京城,袁先生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骆涛又觉得刚才的话没力度,又快速加了一句:“对于这事我可是持反对意见的。”
王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意思不明且又非常自然,我信你个鬼,你就是个小资本家。
从袁先生那里得知,京城的菜价整体浮动上涨百分之十左右,虽然不多,但是上涨的苗头已经显露了出来。
“唉,今年看样子大家又要吃点苦了,物价涨了也不知道工资给涨不涨?”
这个问题问得好,几千年来一直不变的提问?
好像没每一个时期都有不同的解答,……此路漫漫最终都回归到了本质上。
【工资什么时候涨?涨多少?】
“您老就别想这些了,这一关是一定要闯的,上面下了决心,谁都改变不了,……但愿那些倒爷们能收敛一点,别把民众当成了韭菜……”
“我不懂什么政测,今儿就是一问。”王先生对这方面也是很忌讳,不愿接着聊这个话题。
他们是一批接受教育的一批人,深深地明白什么叫做政测。
也知道文人和政志之间有多么大的一道鸿沟。
接着他略有所指的问骆涛:“你小子就不想跟着掺合一下?”
这话除了家里人和已经仙逝的张先生,也就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儿敢说出口。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骆涛没有任何藏掖,“我是不想,但说到底我也身处在生意场中,就是不想也难撇清楚,……”
骆涛一一给他举例,西昌旗下的菜篮子工程,这都是在上面允许涨价范围之内的生活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