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绝望与重生
“可恶的东西啊!老子一口气都宰了你们!”
尽管血液不断从尼尔的额头溢出来,浸湿了半张脸孔,但他的愤怒在疯狂地上涨。他咆哮着从地面上迅猛地站起,借助喷射器的力量如同雷电般窜跃到了一头十米高的巨型蜥蜴上空。
紧接着他开始暴躁地在空中不停地旋转下落,手中的长刀犀利地冒出冷光,顷刻间劈下了巨蜥的脑袋。
他重重地坠落在了血泊中,从巨蜥脖颈断裂处不断喷洒出鲜血将他的全身浸染。尼尔几乎看不见面前的事物了,因为他早已经累得头昏目眩,也被无数种恶心还带有毒素的血液模糊了视线。
本能告诉他不能停下战斗,在身后的巨蜥轰然倒下之时,其它狰狞的怪物们更加暴躁了。四五只猛兽们一起笨拙地冲了上来,像是移动着的大山,想要将尼尔踩成肉酱。
辛亏他相对于怪物们的体型小,在快速飞冲的前提下,从一头恐龙的脚下钻了出去。而那几匹怪物因为撞在了一起,在一阵巨大的响动后,同时昏倒了。
“喔吼吼吼~~~~”
不远处虎视眈眈地怪物们也发狂了,一齐仰天咆吼了几声,便踏着巨大的步子向尼尔撞去。地面在剧烈地颤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塌陷,因为一百头怪物都集中在了一块地方,超过了脆弱的地面能够承受的重量。
“哦妈的!”
尼尔因为刚才沿着地面滑行一段距离而使膝盖骨受到了磨损,想要站起来避开的时候突然乏力地跪在了地面上。他用刀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痛骂一声后想用喷射器往左方逃避,却惊恐地发现左侧突然扇一个巨大的尾巴,恶狠狠地将尼尔震飞出去。
狂风带着一股鲜血的铁臭味,迫使尼尔撞在了墙壁上。他就这样沿着血红的墙面滑落。但凶恶的野兽们没有这么单纯可爱,立即追击上去。一头小型的恐龙盯准了猎物,发出刺耳的鸣叫,一头撞在了尼尔的肚子上,把他顶在墙上数分钟后才松开。
痛苦令他发狂,他难以忍受地大吼大叫,开始在地面上打滚。血液中混杂着他的汗水,全身的肌肉和青筋爆裂,似乎快要从皮肤中炸开一般。尼尔憋足了气,涨得满脸通红,倒在地上呻吟。
眼看着一个绿色的大脚迎面踩下,他的身体会在下一秒被压成碎片,然后血液从体内疯狂地涌出,脏器和躯体会被怪物们吃得精光……
“住手啊————!!!放了他吧,不要再打了!”
看台上的依露泪流满面地伏在栏杆上大喊,她正感受着与尼尔相同的痛苦。气血充盈着她的脑袋,她咧着牙齿,仇恨地望着不断进击的怪物们。然后她开始敲打铁栏杆,恨不得冲下去抱住尼尔,将所有的敌人全部杀光。
虽然大部分的观众们提出停止比赛,而且有一半以上的观众因为看不下去而想要离开会场,但被主办方全部用武力的方式拒绝和阻止了。
普通的人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究竟看到了什么,那是一群没有控制力的怪物,完全凭借本能行走的怪物们在残杀一个人类!
人类是无助的,是脆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对付那么多的怪物?他已经杀死了三十头以上的怪物了,够了,放了他吧!——但是,现实却命令这样的生存比赛继续下去。
尼尔很幸运,是多年以来磨练的意志力和反应力救了自己。在怪物的脚完全踩下之前,尼尔灵活地滚动着身体避开了攻击。
现在他还活着,但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左手和右腿几乎不能使用了。此刻的他只能精神恍惚地喘着粗气,怔怔地望着不断逼近的怪物们,连叫骂的力气也使不上,颓废地站在血的海洋中,虚弱地站在怪物尸体堆积的大地上。
本是慢慢靠近的野兽们,在察觉到尼尔已经无力反攻的瞬间,其中一头矮小的怪兽怒嚎着向他的身体冲撞而去。怪兽长着尖锐的角,可以瞬间贯穿尼尔的肚子。
霎时,这个锋利残忍的武器刺穿了他的胸口,将他顶撞在墙面上,血液在喷出胸腔的同时,尼尔猛地吐了几口血。
黑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慢慢地,他的瞳孔开始放大。终于全身失去了力气,四肢无力地悬挂在空中,全身被怪物的角钉在墙壁上,脖子就像被扭断了般使脑袋往一侧倾斜……
“哦不!哦不不不!!!不——!!!尼尔,尼尔!尼尔你不要死……你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你不是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吗?你所拥有的人类的优点都去哪里了啊!!!”
依露癫狂地敲打着铁栏,一道道血丝从手指的缝隙中流出来,泪水也早已干涸。她悲痛地跪在了地上,痛恨为何尼尔要做出那样愚蠢的选择,痛恨自己没有阻止他参加比赛。
尼尔因为过于相信自己,而让依露也产生了人类可以战胜一切的假象。但在这个世界中,人类是受支配的,人类是最下等的生物!
半分钟过去了,突然见假死过去尼尔又吐出一口血,起死回生般的清醒了过来。他很快夺回了意识,他在刚才的睡梦中似乎听到了某人的哭喊声,让自己产生了比死亡更加沉重的痛苦。
现在的他竟然感觉到无比的清爽,如同重生一般,鄙视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周围的一切没有变化,怪物们因为对尼尔依旧存有恐惧而没有靠近,观众们、选手们包括解说员在内全是吓得目瞪口呆。
他又看了一眼顶着自己肚子的怪兽,像是一头长角的猎豹,虽然肌肉健壮又灵敏,但是似乎一拳就可以被尼尔打死。他咧开血红的獠牙狞笑,眼神散发出骇人的白光,一下子恶毒地抓住了怪兽的角,低声说:
“喂,杂鱼。谁允许你顶着老子的肚子?”
瞬间,一个手刀劈下了怪物的角,又一脚将那个小家伙踹飞。尼尔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和恐惧,毫不犹豫地拔出插在最肚中的角。令他自己和全场人惊愕的是,从他的肚子中流出的并不是血液,而是一堆沙子。
“这是怎么回事?沙子?难道是——”
尼尔对这个现象能够做出解释,他想起了不久前被自己打倒的那头沙龙,组成那个怪物的沙子如今就在自己的身体里。
当然,他没有感到过分的惊讶,相反地清楚地掌握着局势。在众人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之时,尼尔消失在了赛场上。片刻过后,靠近尼尔的所有怪物们都痛苦地嘶鸣起来,最后成为一个个尸体重重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