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太子府门前停了下来,一早便候着的孙逊见的李澈出了马车,立刻迎上前来,刚刚近身便闻到了酒气,可这酒气之中竟还夹杂了一抹淡淡的清香,香气很淡闻着却让人通体舒畅。
李澈下了马车,孙逊在一旁道:“醒酒汤已经备好,汤池也已准备妥当,主子未曾处理完的折子也已送回了书房。”
李澈应了一声,大步走进了太子府。
孙逊微微落后一步,凑到龙一身边问道:“太子平日从不用香,怎的今日从柳府回来身上却有香气?”
龙一瞧着他挑了挑眉轻声道:“刘姑娘送了个香囊给主子。”
孙逊恍然大悟,他叹道:“看来我要找个懂香之人探得那是什么香,也好早日备下。”
龙一拍了拍他的肩神色皆是赞赏之意,孙逊朝他淡淡一笑,二人并肩进了府中。
李澈进了浴房,立刻便有婢女上前服侍,那婢女刚伸出手到他脖间,想要替他解开脖扣,他却身子微微一僵而后挥退了浴房之中所有婢女。
待婢女退下,他才退了外袍与亵。衣步入汤池。
他微微偏头便瞧见肩头那深深的牙印,刘萱的牙并不尖利,自然无法刺穿他的皮肤,可她那一口着实凶狠,他的肩头此刻已经红肿一片。
李澈嘴角微微扬起,并未将那些微的疼痛与红肿放在眼里,掬了水开始沐浴。
沐浴更衣之后李澈并未去书房,而是让孙逊将奏折送回了自己的房中,他点了灯盏细细批阅,一个绣着翠竹的香囊静静的放在案头,李澈批完一本奏折便会瞧那香囊一眼,那一眼含着笑意与温柔,待他再低头看向奏折之时眸中那抹笑意与柔色便已退的一干二净,又是一片冷然。
第二日刘萱在柳府用完早点便欲起身离去,柳母拉着她的手微有不舍:“若是萱儿能搬入府中那该多好。我也能与寻常母亲那般为你梳妆打扮。”
刘萱笑了笑微有歉意,柳母叹了口气:“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柳母将刘萱送至柳府门外,牵着刘萱的手道:“我原本想着过个两日便要了京城贵女来府上一聚,将你正式介绍她们认识。可过两日便是宁王世子出征的日子,这事也只有等世子出征之后再办。”
刘萱笑道:“国事为重,萱儿醒的。义母往后不必亲送萱儿,如今这柳府便是萱儿的家,哪有每回女儿出门让母亲亲送门前的道理。”
柳母亲送刘萱是表示对她的疼爱与看重。刘萱不让她亲送自然也是对她的敬重,柳母眼角含笑:“好,萱儿说的对,柳府便是萱儿的家,萱儿常来相陪义母往后自然不相送了。”
刘萱点头应下又与柳母话别片刻,这才上了马车离去。
回了刘府,刘萱便去了书房,将木盒中物又细细整理一遍,而后让虎一将钱通与肖公唤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钱通与肖公便到了,肖公一眼瞧见桌上放置的木盒便摸着山羊胡子笑了:“姑娘将老朽与钱通唤来。想必心中已有了打算。”
刘萱点点头:“钱通,你在益州之时可曾见过胡管家做的账本?”
“见过。”钱通答道:“义父曾拿那账本问责与我,我便是那时细细瞧过一次。”
“很好。”刘萱吩咐道:“你跟在肖公身边也有些时日,应当已经知晓肖公打理的那四间酒楼,我要你按照胡管家以前做的账本那般,将这四间酒楼这半年的细账重新做一份,我能给你的时间有限,五日之内我要瞧见这四家酒楼的细账。”
钱通立刻领命:“定不负小姐所托。”
见他领命,刘萱转眼又对肖公道:“肖公,你打理太子产业多时。如今交予我手却又是重新开始,我需要你将这些产业分成三组,最盈利的,收支相平或是盈利较少的。还有目前不甚盈利的,将其中优缺整理呈上,再将京中产业势力分析成册,五日之内交予我。”
肖公点头:“好,五日之内老朽必将姑娘所要之物呈上。”
“有劳肖公了。”刘萱对肖公道:“还有一事劳烦肖公,请肖公让人将目前我们手中可用之银。以及肖公账下诸位能手各自的能力整理一份,我想在面见各管事之前先一一见过他们。”
肖公点头应下:“此事不难,今日晚饭之间老朽定当呈上。”
刘萱吩咐完,这才长叹口气:“太子殿下委于萱重任,萱不敢辞只能全力以赴,萱年幼不如肖公久经商场游刃有余,若有思虑不周之处,还望肖公及时提点。”
她说的如此认真,肖公当下点头,心中对刘萱的好感又增不少:“老朽先前便言过,信得过太子殿下的眼光,姑娘有什么想法,想做什么尽管一试,老朽定当全力相帮,便是错了,只需知晓错在何处及时改正,相信以姑娘的聪慧,定能不负太子所托。”
刘萱又对肖公拜谢,转而对钱通道:“钱通你一路随我从益州来到京城,又在肖公账下跟随学习已一月有余,肖公对你赞赏有佳,从今日起便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刻,切莫让我与肖公失望。”
钱通深深一揖:“得小姐与肖公如此厚爱,钱通唯死能报。”
刘萱轻轻笑了:“谁要你死了,你必须好好活着,最好长命百岁才能报答我与肖公对你的信任。”
钱通面上一红连连称是。
刘萱要说的已经说了,肖公与钱通便不再多留退出了书房,刘萱并未传秋菊与冬梅伺候,只一人坐在书房愣愣的瞧着木盒里整理好的东西发呆,猛然之间灵光闪过,她瞧了瞧自己身上新做的衣裳,立刻向虚空唤道:“虎一,虎二。”
虎一虎二顿时出现在书房之中。
刘萱看向二人道:“虎一,你去将柳枝青与孙逊的身量尺寸弄来,一定要仔细切莫马虎。虎二你去将龙一和太子的身量尺寸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