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又生起气来:“怎么纪幼稚找你吃饭你就出来,我作为咱们班组织委员,面子还没纪幼稚大吗?”
江泽予没回答,视线越过韩寻舟,落在谢昳的脸上,一秒、两秒,挪开。
短暂的停留仿佛只是在分析眼前的人是谁,又像是没记起来般自然而然地挪走了视线。
包厢另一角,端坐在位置上的谢昳撞上他沉沉的一双眼,只觉得那两秒钟自己像是一头栽进了浓雾里,分不清来路和去路。
她回过神来,不由自主摸了摸右耳上那颗耳钉,脑海里涌上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三个月的送餐结束,他至少今天不用饿肚子。
她被自己莫名的想法闪到,不免失笑,他饿不饿肚子又关她什么事。
这边韩寻舟见江泽予久久不回话,翻了个白眼扯过菜单:“真没劲,点菜点菜。”
这顿饭吃完,除了平时最咋唬的韩寻舟话少了,并没有什么不同。
贺铭作为未来律师的口才似乎完全没受到解除婚约的影响,依旧侃侃而谈;而桌上多的那个人全程一言不发,只低着头吃菜,或者说其实连菜都没吃几口。
饭后,韩寻舟和几个男生开始拼酒,谢昳无意喝酒,便穿上大衣走出大排档。
她推门而出,才发现外头下雪了。
幽深的巷子里,那排列整齐的青石板地面上积了薄薄一层雪。
她抬起头,伸出手掌摊开,一片雪花落在掌心,冰凉又柔软。
气温比中午之前又降了几度,冰凉的风窜进脖子,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谢昳忽然意识到脖子空空的。
她转过身想回大排档,却见离她几步的距离处,少年衣着单薄地站着……他大概是出来得很急,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没一会儿,少年薄薄的毛衫上就落了一层雪,他看着她,伸出手,手里拿着她的羊绒围巾。
谢昳很是头痛,这条羊绒围巾价格甚至比一只耳钉更高,那……又该算几顿饭?
不等她算清,江泽予沉沉开口:“谢……你的围巾没有拿。”
谢昳抿着唇往前几步,接过自己的围巾围起来,张了张嘴:“谢谢,不过这条围巾我本来也要回去拿的,不能算……”
不能算又欠了他。
江泽予似是没有听清,问了句:“……你说什么?”
谢昳摇摇头,又想起他刚刚对自己敷衍的称呼,于是翻个白眼:“谢什么谢,我叫谢昳。”
给他送了三个月的饭,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平生第一次被如此忽视,谢昳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泽予一怔,暗沉沉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我知道。”
谢昳冲他挥挥手,转身离开,心里却压根不信……如果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不叫出来?
很久之后,她才明白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叫她的名字,他当然不好意思叫……她在某一次大物实验课后,看着他无意落下的草稿纸背面,满满一页“谢昳”二字后,如是想。
……再后来,那个说一半留一半、丢盔弃甲破绽百出的“谢”字,又变成了缱绻又粘牙的“昳昳”,反正他是再也没能连名带姓地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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