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在荒芜的戈壁,用手指轻轻扣响了天葬台静默的岩石,看着绿意争先恐后涌出,好像看到了冰天雪地里生长的绿植。
天谕校长说,“s级执行官本就是游走于生死线上的人,我觉得顾遇是幸运的。至少他的遗憾在死前也完成了。”
“川惠,你要去他宿舍看一下吗。我把钥匙给你。”
德墨忒尔茫然:“我去吗?”
天谕笑着点头:“对,你去。”
打开顾遇的寝室门。德墨忒尔抱着bck,没什么表情地走了进去。她左右四顾,发现顾遇的房间非常简洁,不像是宿舍,倒像是一个他临时落脚的地方。
旅行家注定漂泊,所以从来没有“家”的概念。
他的书桌凌乱,德墨忒尔走过去,看到上面有一张非常简单的画。
地点是学校教室,主人公是她。她一个人在教室角落发呆,看窗外的树。
移开这张画,
是他们一起出发去植物园的火车上时,顾遇的速写。速写只有寥寥几笔,粗略画出了车厢内景,窗,和疾驰而去的旷野。灰色的很淡的铅笔画,使她的侧脸也在夜色中模糊。
拿起这张铅笔速写,她好像回到人带到铁路刚通的旧时代,那个时候交通非常不发达,一次站台分离就是永别。
这张素描和一张明信片订在了一起。
德墨忒尔翻到背面,看到明信片上印着一句诗。
【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原来当初,火车汽笛长鸣,呼啸驶过铁轨的夜晚。有人在心里,无声喊过她的名字。
可是她在看窗外,她听不见。
【尊敬的旅客们,由淮城开往阴山方向的1444次列车就要检票了。有乘坐1444次列车的旅客,请您整理好行李物品,到检票口准备检票。】
叶吻来到淮城并没有跟当地的非自然局说,所以淮城程则一行人,并不知道话事人到来。
她隐于人群,排着队,刷身份证,进站,上车。这列车途径的城市不多,起始站的人很少。
她的座位旁边没有人。
叶吻的坐姿非常标准,背脊挺拔如一条直线,海藻般的长发垂落,漫不经心地翻阅着火车放在桌上供乘客打发时间的报纸。
她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冷淡和不易接近。
列车服务员靠近的时候,甚至不敢打扰她。
淮城过去笼罩在一起又一起连环杀人案的阴影里,失眼,失舌,失足,失聪,凶手好像在进行一场有规律的献祭,执行着自以为是的正义。
叶吻翻阅完报纸。
她想,故事大王对蝶岛的厌恶,一定不比第五版主少。
s级版主肯定是知道当年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