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说下去,张萍却见李紫衣那坚定的眼神,有些忌惮,便不再言。
王雉听到第二个条件已经气炸了,居然还有第三个条件!她道:“紫衣,你不是二姨娘的孩子,但起码是二姨娘的下辈,你说这话,我便不高兴了,你这意思不管怎么样,这家以后只能夫人的孩子能担当。”
李紫衣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哟!这还不得了了!紫衣,我平日里精忠你帮你爹生意上的忙,但你做事也不该这样吧?你这把二姨娘逼到死胡同里去了,二姨娘哪里亏待过你了?”
李紫衣抚着额头,道:“二姨娘,这事你有意见吗?内房里,这家本来就是正室说了算,这诺瑶的烂摊子,我帮你解决了,诺依现在可是娘的女儿,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她能被南宫府瞧中了?做人也不能这么说话,家里祖母以前就是正室!自古的道理,就是正室为大,这庶出的滋味,恐怕诺依妹妹最是清楚。”
李诺依咬住嘴唇,这件事在她面前提不得,一提到庶出的事,她脑海里就涌现出许多不堪的回忆,她恨啊!
“我……”李诺依此刻也有些不敢说了,要知道南宫府才瞧中,她做事得谨慎,再者,嫡女的身份是给了她庶出得不到的待遇。
“没话说了吧?二姨娘要是不同意这条,尽管让大家知道了诺依庶出的身份,我李紫衣也不想滥做好人了,在这府里反倒横竖不是人。”
李紫衣此刻的气势,并不像几日滴米未进的模样,老太太这般年纪,见过多少风浪,竟然也有些犯怵,看向王雉,道:“你现在是想讨论家产的事,还是想活命?家产不管怎么样都是李家的,到谁的手里,都是李家的家业!”
王雉被老太太一说,顿时说不出话来,她道:“娘……”
可是现在大家都被李紫衣吃死了,若是不答应,李紫衣便不出嫁,就算把人绑了去,在路上自杀了,到时候大家都迟不了兜着走!
李羡文眸光有些暗淡,没想到李紫衣跟他摆了这么一道谱,但他也无可奈何,道:“好,这三条,爹都依你。”
“小琴,把东西拿来。”李紫衣道。
小琴很快拿来一张白纸,道:“得罪了,还请老爷签字。”
这字一旦签了,便是白纸黑字,李羡文一直是李家的权威,向来说一不二。
李羡文抬起笔,将字据立了。
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王雉顿时觉得眼前许多美好的愿望,都被李紫衣这一招打回原形,好一个李紫衣,要出嫁了,还摆谱,把一家子人都摆进去了。
李紫衣清了清嗓子,道:“娘的身体一直没怎么恢复,也不知道这下人是怎么伺候的。爹,您千万别让娘受了什么委屈,这江湖大夫的话,有时候也不准的。”
老太太笑道:“紫衣,以前是祖母开了一个大玩笑,从明日起,萍儿的花销恢复到以前那样,我想羡文和雉儿都是没话说的。”
王雉简直就失算,她此刻也只得打掉牙齿往肚里吞,实在是太可恶了!她可没料到这招,狠!李紫衣太狠了!想不到这蹄子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手段。
王雉想,要是她还在李家待几年不出嫁,恐怕她连命都不见得能够保住。
这一夜,所有人各有心思,李紫衣交代了一切事情,道:“爹,您也别怪女儿出的这么多条件,生意上的事,只要紫衣不到出嫁那一天,自然都帮爹张罗。将来若是嫁到了秦府,这军队的吃穿用度,特别是药材,那量都是不容小觑的,还有京城是天子脚下,紫衣还想给爹在京城开店铺牵线搭桥呢。”
若是在以前,李羡文肯定不相信十三岁小女孩的口出狂言,但他不是没见识过李紫衣生意上的头脑,比他年轻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羡文这才笑了出来,道:“紫衣,爹相信你,只是委屈了你。”
李紫衣道:“何来的委屈?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家!”
“紫衣,现在事情交代了,你可以吃了吧?唉,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坐一会儿身子就受不住了,我看我还是得回去休息了。”老太太道。
王雉和李诺依还站在原地,王雉甚至有些懵了,老太太和老爷竟然都忌惮李紫衣,这个十几岁的小人居然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
李羡文道:“你们还不跟着回去?都这么大半夜了,让紫衣多休息休息。”
王雉还想说什么反抗,却被李诺依拉住了,得了得了!好好的心情全部被那贱人给破坏了,再看张萍一副温婉可怜的模样,好像被欺负的人是她,装什么好人!恐怕李紫衣的手段,都是她给教出来的!
“诺依,我们走!”王雉冷哼了一声,拉着李诺依走了,李羡文不放心老太太,扶着老太太先回房。
人都走了,李紫衣在张萍等人的服侍下喝了几口水,又吃了一些东西,张萍这才痛哭出声道:“紫衣,你这又是何苦呢?娘不值得你这么为娘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