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破釜沉舟的骇然吼声直冲九霄,带着鱼死网破的坚决心意。
此刻的精魂卫犹如杀人机器,不断撕裂禁卫军的包围圈,不断地收割人命。
只是,再顽强亦是*凡胎,终是避不过死亡的命运。
时间仿佛变得极为缓慢,精魂卫弑杀的气势依旧蔓延着,却在减弱,而他们狰狞的面容、眸中的恨意,似乎都定格在了那一刻,永远地映入了平阮儿与燕文信的心中。
一个又一个精魂卫倒下,最后只剩下卫主小六一人。
只见他的手不住地颤动,几乎拿握不住剑,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候,一个禁卫军猛地朝他肩头刺来,他直接伸手把住了刺来的佩刀,眸光冷冷地盯着刺杀他的士兵。
那士兵似乎被他的眼神慑住,推刀刺的力量也变弱不少,而小六的力量此刻也根本所剩无几,完全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着。把住刀手上鲜血直流,配上他浑身浴血的模样,看上去分外吓人。
“唔——”
正当两人对峙的时候,一柄长枪从小六的后背直接贯穿了他的前胸!原来是一名禁卫军趁他毫无防备之际偷袭!
“嗷——”他怒吼一声,猛然转过身子,力道之大,导致贯穿的长枪直接将周围几人打倒,而他手握长剑,目光狠狠盯着那偷袭他的倒地的小人,一个箭步跃起就举剑朝他逼去。
“去死!”怒喝声震天动地。
长剑带着凛冽寒光直逼而来,那一刹那,小兵畏惧地闭上了眼,死亡的恐惧笼罩他全身,令他动弹不得,只得在原地坐以待毙。
然而——
方才那一声震吼,却是小六人生最后发出的声音。
就在剑尖即将刺向小兵喉咙的那一瞬,他倾斜的身体直直地往下栽倒而去。
一代卫主,命绝于此。
平阮儿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眸中已是一片深水,不见半点儿波澜。
“小六说错了,你并非出尔反尔,而是从头到尾,均是你的预谋。”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燕文信突然冷冷出声。
从暗主突然携带忠义剑出现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他这只猎物已经完全陷入了她的陷阱中,再逃不掉。并且明白,今日,就是精魂卫的死期。
“这戏,演得还真是真,想不到我燕文信,做了七年的戏,却依然不如你。平阮儿,你……果真不愧是,天生的戏子!”
戏子无情。
平阮儿自然能听出他弦外之音。
比起小六的暴怒,燕文信以犀利目光看穿了一切,是以从头到尾显得平静无澜。然而到了小六死亡的这一刻,他终是忍不住怨愤出声。
“比起我这个直接的刽子手,不觉得你们这些野心家以报仇之名利用别人更可恶么?”平阮儿淡淡回了一声,她从不是心善之名,纵然有当初情义在,然而当她出声分析并劝阻之后,小六仍不听,那么,精魂卫在同她作对的那一刻便已经是她的敌人,容不得她半分仁慈。因为那样的仁慈,会让死的人,变成她自己!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曾如此训诫过孟铮,不知,他可如实向你汇报过?”平阮儿冷眼斜睨他,眸光幽深,意味明了。
“你——”一瞬惊讶之后,燕文信立即放声大笑,“原来如此,唱戏的一直是我,你才是那个台下看戏的人!”孟铮这般容易令人放下心防的人都被她查出来了,只怕如今赤炎军大军也尽数在她控制了吧?
平阮儿却懒得与他再纠缠,直接对禁卫军说道:“此乃燕家叛贼头脑人物,速速保护本将军去面圣!”
此刻她有百年前皇甫星灿御赐平氏的忠义剑在手,禁卫军自是莫敢不从。何况她这话说得极有技巧,保护她?
一种禁卫军用长矛及佩刀指着她,应该也算是一种保护吧?这样既可以对圣上交待,说是阻拦不了她,却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卸下防卫,另一方面确实是按照她的话保驾护航了。
“走!”被众人的剑指着,平阮儿毫无恐惧之感,坦然从容地押着宁有意朝前走去。
宁有意说错了,刚才只是大戏之前的开锣声而已,一会儿,才是正戏!
------题外话------
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儿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