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被他的话熏染,颇有感慨,应答道:“是啊,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然后,转过身来,凝望着他,若有所思道:“趁现在我们去石屋那边坐坐,好吗?”
林啸很喜欢那里环境,正准备说起此事,不料对方先开口,那是再好不过,点了点头,道:“好啊!”
在他心目中,一直愿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和她长相厮守,然后栖息在石屋附近。()终日可以对着屋前素水河畔,怡情陶醉,乃是有生之年最大的梦想。
瞧着林啸如此沈醉,水仙嫣然而笑,道:“素水清爽,此处又无人,我们何不一起共浴……”
林啸面颊顿觉一烫,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想和自己一起共浴。虽是此地无人是真,但此时情形不同寻常,外面冥海教众一定向灰城和紫叉二使告密去了,水仙居然还有兴致和要自己一起出浴。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她只是在逃避什么。
不过,提到沐浴,林啸还是几分兴趣。自从离开东灵,没有了过去那样优越的条件,已有数年未曾温养筋骨。如今来到素水河畔,虽不知道素水可否温养筋骨,但是想到它能够孕育万物,莫名激动起来。
“这段时日以来,我们风尘仆仆,洗个鸳鸯澡也好!”林啸兴致盎然道。
水仙淡然一笑,只是笑过以后,脸颊之上立马被忧虑的表情所取代。但是这一切,林啸不曾瞧见,以为水仙带自己前来,单纯的为了沐浴素水。
于是,二人再次跨上赤风,跟着驱驰一声,赤风横跨长空,迈出骐骥一步。有了赤风,不论是翻山越岭,还是长途跋涉,都是不在话下。
大约顿饭工夫,二人已经来到了素水河畔。这里风止云息,景色依旧,只不过两人的心情不同罢了。
望着茫茫素水河畔,林啸回过头来望着水仙,见她一脸落寞,同时带着几分忧伤,双目闪着晶莹的水花。见了此景,林啸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几分爱怜之情,关切道:“你为何看起来不开心?”
“哪有,你还不快点转过背去,我要解衣啦!”水仙怕他有所怀疑,装得跟真的似地。
林啸见她这几日魂不守舍,说话颇也是倒三颠四,不明白其中缘由,道:“这段时间我见你有些奇怪,若是有什么心事,我们下去再聊,你说好不好?”
水仙应允道:“行,但你得先转过背去,不许偷看我脱衣服,我先下河……”水仙一边说,一边推着他转过背去。
林啸顿觉委屈,神情失落道:“我要和你一起下去,我怕你一转身就趁机溜走。”
水仙甜蜜一笑,道:“怎么可能呢?我要是走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那我可舍不得呢。()”
听到她这么说,林啸总算放心了,拉着她的手问:“真的吗?”
水仙点了点头,道:“真的,快点转过身去。”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听你的话。”说完,林啸微笑着转过身去,静静等待她下河。
当林啸转过背去一瞬间,水仙面颊之上再次写上愁绪,凝眸上下,全是林啸熟悉背影,几欲潸然泪下。可她依旧强忍几分欢笑,咬了咬嘴唇,决然转过身去,解开了衣带,卸下了装束。
颀长的秀腿,圆润剔透。玲珑的身材展现出凹凸的曲线,肌若凝脂,肤若雪藕,柔情似水,美得无可挑剔。
“好了吗?”林啸等得迫不及待,半天听不到下河的声音,忍不住问了一句。
水仙没有答话,而是光着赤足,迈着优美步伐,缓缓走近河岸,然后涉足轻轻点了一下素水河,像是在和河水戏谑,瞧着令人无尽遐想。
悠悠处子,在河之洲,踮足戏水,宛如美人鱼一样,让人心醉。
下河之前,水仙顺手从衣物中取过一样物事,然后矮身蹲入河水中。
闻得噗通声响,林啸立马回过头来,却见水仙已经不见了踪迹。
林啸暗暗猜想,定是水仙故意逗自己,想要用这种调情的趣味来引导自己下去。心里这么一想,陡然兴趣大涨,上下其手,速速脱得一丝不挂,然后毫不犹豫的跳进素水河中。
“噗通!”巨大波浪荡起涟漪,沿着湖面蔓延开来。
当林啸跳下来以后,仍旧不见水仙露出水面,忽然觉得几分不安。就在他站在湖水中的时候,整个湖面的水色瞬间变得赤红,并且以某个中心为扩散点,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所经之处,河水尽被染成了血红色。原本清澈晶莹素水河面,陡然间化为殷红色,只是颜色比较淡。
林啸顿时大骇,四下环顾,大声呼喊,却再也见不到水仙的踪迹。
望着赤波千倾的湖面,林啸整个人五脏六腑无不在震撼。为何河水突然变成了血红色,这情形怎么和当日在梦中的幻境一模一样。
他有些恐慌,并且不愿意去想,害怕想到得最终会变成现实。
昨天水仙以自身血液滋孕木骸,保得自己平安无事,那么今日她会不会……
难道她在河中进行血祭,用自己的血来召唤素水,就是为了替自己彻底医治入魔反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