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昏君总算干了件人事!”
“都打下河原多久了,现在才来封赏,也不知道是有多不情愿……”
“切,还需要他来承认郡王对肃城四地的统治权吗?他这圣旨来不来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们都只认郡王。”
“皇帝小气吧啦的,封的官等于没封,真要有心,怎么不给咱们郡王封个亲王,再额外加几块封土呢。”
钦差大臣宣旨后,按照嘉佑帝的意思,特意让人在城中宣扬圣旨里的赏赐有多丰盛,却万万没想到百姓们都是这样的反应。
一时间不由冷汗涔涔。
这种话,他可要怎么回去说给陛下听。
宣旨的人来时,林德康是回避了的。
等人走了,这才从后堂出来,看着那摆了一院子的御赐珠宝,金银,布匹,药材等物,却是愁眉不展。
李洵看着满院子的财物,心情颇好,这么多东西,至少价值六七万两,拿出去卖了能多养活好多人了。
“陛下难得大方,赏了这么多好东西,保父来给保兄还有孩子们挑些回去。”
林德康哪有这心情,忧心忡忡地道:
“陛下突然如此大方,还赐予您兵权,只怕别有所图……”
李洵道:
“保父怕什么,天高皇帝远,他就是再有阴谋,隔着两千多里,能做的事也有限。最多不过以这名义让我给他冲锋陷阵,消耗我方兵力。”
林德康顿时更担心了:
“正是如此,到时候您若拒绝,可就是抗旨了!”
李洵负手而立,傲然道:
“抗旨的事,我又不是第一回干。保父你看他可有任何申斥?在没有完全把握把我拿下前,他是绝不可能自取其辱提什么抗旨的。”
“至于打仗,能去的我就去,算是为大启百姓尽一份心力。不能去的我自然也不会让将士们凭白牺牲。”
林德康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在北戎的威胁彻底解除之前,嘉佑帝是腾不出手来对付郡王的。
至于以后,郡王最差也不过是据守四地,只要肃城四地农耕上自给自足,又有神兵利器,倒也不怕朝廷来伐。
这么想着,他的眉头舒展了些。
“看陛下这封赏的阵仗,只怕您不去,难逃天下悠悠众口。”
李洵仔细想了想,道德绑架,以嘉佑帝的行事作风,还真能干得出来。
他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些虚名,当然,如果权衡利弊没什么损失,那他也不会让人凭白算计了去。
“他想算计,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林德康愣了愣:
“……何事?”
然后便听自家殿下理所当然地道:
“自然是讨军饷。既然陛下任命我为征讨使,要使唤我,那我手下几万大军的军饷,便该早些发来。”
“我手下的都是精兵,可不能让兵部拿一般的东西打发了,保父,我们得赶紧把军需列个单子,趁热打铁送到陛下那里去。”
说着,便领着林德康往书房走。
看着他信笔写下的军需折子,林德康也忍不住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