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糊弄我,老子现在嘴里还发酸呢,你看打不是!”
正说着,旁边有一桌上的酒客看不过去了,插口道:“这位壮士,我在这酒肆之中也盘桓数日了,从未见掌柜以次充好,不信你来尝尝我这碗酒水。”
丁固扭头一看,是个干瘦的中年人,刚要反唇相讥,看到他桌上放的长条物闭了嘴,尽管被粗布包的严严实实,丁固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把长剑,这年头能带剑横行的,要么身份尊贵,要么身手了得。
有身份的人不会将剑包起来的,看来这家伙一定是后者了,丁固不想惹无谓的麻烦,可也不能弱了气势,抱着膀子走到那酒客跟前,端起桌上酒水就往嘴里倒。
一样的酸涩难咽,丁固漱口一样的咕噜两声,一口吐在中年人脚下,说道:“这等滋味你也喝得下去,你布条里包的是烧火棍么!”
中年人毫不在意,又倒了一碗酒水,边喝边说:“看壮士孔武有力,一定身手了得,想必平时待遇不薄,尝惯了好酒。”
被中年人这么一捧,丁固不好再恶语相向,抱拳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中年人回了一礼:“在下鲁地人士公羊虽,我观壮士眉头不展,可是有什么不称心之事?不妨坐下一叙。”
反正出来就是为了散心,对面这人看的还过眼,丁固一屁股坐下,一边倒着酒一边说道:“在下丁固,人称我丁四,今日实在是心中不痛快,方才多有得罪。”
“原来这样,听丁四兄的口气,想来没少喝过好酒吧。”公羊虽听这人说出丁四的时候就暗暗上了心,他可比汉塞高明多了,毫不去问丁固的烦心事,却以朋友的口气捧着他。公羊虽的眼睛非常毒,刚一见就看出面前这汉子喜好颜面。
丁固砸吧着碗中酒水,开口道:“那是自然,我最近在项府常喝,可惜项家也产量不多,这才来外面解解馋。”
公羊虽一脸的肃然起敬:“原来是项家的贵客,失敬失敬,干!”
丁固一饮而尽,抹着嘴边酒水跟公羊虽攀谈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从美酒说到歌姬,从赌斗说到荆轲义气。
当丁固得知面前的这位不止剑法不俗,还通文识字之时,气氛更加的热烈起来,他从没有接触书简的机会,现在更是连把剑都没有,艳羡之下丁固提出要看看公羊虽的剑,公羊居然也好脾气的答应了。
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丁固将布条解开一看,嗤笑道:“公羊兄弟,你这把剑能杀得死人么……”
公羊虽的长剑三尺有余,剑身黄中通理,一看就是上好的精铜所铸,可奇特的是,这剑并未开锋,只显得古朴之余锐气不足。
“丁四兄醉矣,越是锋利的剑断的越快,况且我自幼研习剑术,小有自信,此剑防身足矣,何必杀人呢。”
“公羊兄……嗝……真是不愧鲁人君子之风。”
丁固放下长剑,倒空酒坛又说道:“说来也是,杀人何必用剑呢,嘿嘿嘿,你知道下邳屈氏否……”
“从未听过。”
从丁固说出下邳屈氏的时候,公羊虽就冲暗处摆了摆手,耐心的听着面前这汉子说完,他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冷,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帮家伙的手段可真是匪夷所思,等他从沉思中醒来,丁固已经离开多时了。
公羊虽并不慌张,一招手,汉塞悄然而出:“公羊先生放心,都跟上去了。”
点了点头,公羊虽喊到:“掌柜的,退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