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妃也顾不得什么,忙屈膝行礼道:“贤贵妃娘娘息怒!贤贵妃娘娘息怒!吕才人年轻不懂事,还请贤贵妃娘娘看在吕才人初入宫廷的份上,不要跟吕才人计较了。”
如今的贤贵妃已然动怒,又如何会在乎萧绾心与嘉贵妃的苦苦哀求呢?
只见贤贵妃冷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吕才人,冷然开口道:“怎么,吕才人,你以为杖刑便是在屁股上敲几下么?”
见贤贵妃面目狰狞,吕才人不由得悚然一惊,道:“难道不是么?”
贤贵妃嗤嗤一笑,旋即抚着鬓边的乌发道:“吕才人说的极是。这杖刑原本是宫中教训犯了错的宫人的。这宫人毕竟还要劳作,所以,即便宫人犯了错赐杖刑,也不过是用小板子打几下便是了。”
但见贤贵妃话锋一转,冷然道:“可是吕才人今日以下犯上,实在可恶!来人!把吕才人拖出去,当着所有宫人的面儿扒光了衣裳,再用板子狠狠捶打腰部,直到把吕才人打到残废为止!”
吕才人听了这样一番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抓住了贤贵妃的衣衫,苦苦哀求道:“贤贵妃娘娘息怒!贤贵妃娘娘息怒!妹妹不是有意要冲撞贤贵妃娘娘的。还请贤贵妃娘娘看在妹妹初入宫廷的份儿上,放过妹妹吧!”
贤贵妃却是厌恶似的拨开了吕才人的手,傲然道:“怎么,你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方才嘉贵妃与宸淑妃都为你说好话,可吕才人你却是一点都不领情呢!”
说罢,贤贵妃微微俯下身子,用自己的玲珑护甲轻轻划过吕才人的如花面庞,道:“好美的一张脸,即便是本宫看着都心猿意马,更何况是皇上呢!”
只见贤贵妃微微凑在吕才人的耳畔,轻声道:“吕才人啊,你长得真好看。你说,你这么好看,本宫怎么能容得下你呢?”
说罢,贤贵妃冷然起身,狠狠地踹了吕才人一脚,这才喝道:“拖出去!”
萧绾心有心为吕才人求情,可嘉贵妃却是一把抓住了萧绾心的衣裳,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见吕才人哭得梨花带雨,可侍卫们丝毫不顾及这位吕才人乃是皇上新封的妃嫔,便七手八脚地把吕才人给拖了出去。
很快,庭院中便响起了阵阵哀号。
最开始,吕才人还撕扯着嗓子拼命求饶,可是板刑一点一点用下去,吕才人的苦苦求饶便变成了大声唾骂:“贱妇!贱妇!你断我恩宠,断我活路,我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贤贵妃却仿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吩咐下去:“告诉行刑的人,慢慢来。吕才人的衣裳已经被扒光了,脸总得是丢尽了才好。还有,下手轻点,多打几下才是要紧的。”
见贤贵妃如此风淡云轻,诸妃也不好再说什么。萧绾心虽然有意相救,但也知道吕才人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萧绾心只能竭力抓住了蕊珠的手,仿佛想从蕊珠的手上获得一丝力量。
终于,外头的哀号渐渐停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个小内监进来道:“启禀贤贵妃娘娘,吕才人已经晕过去了。”
“晕了?”听得吕才人已经痛晕了过去,贤贵妃便是嗤嗤一笑,不屑道,“当真是养尊处优的小姐,这般不禁打。”但见贤贵妃眉眼一横,厉声道,“来人,泼冰水,再打!”
“是!”那小内监应了一声,便忙不迭地去了。很快,吕才人的哀嚎再度回荡在永和宫中。永和宫中的诸妃听着吕才人的哀嚎与痛骂,皆是胆战心惊。
只是,如此三番两次下来,吕才人终于撑不住,香消玉殒了。
待确定吕才人一命呜呼,小内监这才前来回禀道:“启禀贤贵妃娘娘,吕才人,没了。”
贤贵妃微微一怔,似是不信道:“死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小内监显然有有些不知所措,忙搓手道:“行刑的宫人们不懂事,也不知道掌握着分寸……只是,这吕才人没了,皇上哪里……”
然而,贤贵妃却只是满意地笑了笑,旋即道:“这就对了。其实吕才人触犯本宫,便是死罪。如今本宫还保留吕才人的一具全尸,已经是本宫仁慈了。至于皇上哪里,你回头跟皇上说一声便是了。本宫乃是堂堂的从一品贵妃,还不能教训一个小小的正八品才人么?”
见贤贵妃如此气定神闲,小内监心中便放松了许多。只见小内监满脸堆笑道:“是是是,贤贵妃娘娘说的极是。”
贤贵妃抚了抚鬓边的步摇,缓缓道:“既然死了,那也就没用了。不如,本宫再赐一道恩典给吕才人——你们给吕才人好好收拾收拾,把吕才人的尸首送回本家吧。对了,给吕才人穿好衣裳,别让外头的人说本宫苛待后宫。”
“是,小的遵命。”小内监应了一声,便忙去了。
待小内监离去,内殿之中,便是极为诡异而尴尬。
方才贤贵妃的一番阵仗,着实是惊吓住诸妃了。有几个胆小的妃嫔,已经吓得哆哆嗦嗦,脸色发白。贤贵妃扫视诸妃,见诸妃皆是惶恐不安,自己便愈加放心了。
蕊珠在萧绾心的耳边低低道:“贤贵妃娘娘这一招下马威当真是厉害。如此一来,合宫便无人敢于贤贵妃娘娘作对了。”
萧绾心苦笑着摇头道:“贤贵妃这般跋扈,原本也无人敢与贤贵妃作对。”
这个时候,贤贵妃却是扬声道:“今个儿这吕才人便是做例子了。本宫就是要你们看看,这未央宫里得宠的女人多得是,可唯有本宫才是最得宠的哪一个!”
“是——”方才诸妃已经领教到了贤贵妃的辣手无情,自然无人敢反驳。只见诸妃皆是恭顺应答,一时之间永和宫竟如死一般沉寂。
这个时候,贤贵妃却是柳眉一横,剜了一眼董阿妙,道:“慎才人,可是你有什么不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