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恕?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能够得到朕的饶恕吗?灵妃,朕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为何如此糊涂?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让你在皇宫里安稳的度过下半生,你可知你的主子叫什么?”子书和诚从来没想过要给灵妃定罪,也没想过要杀了她,她是颗棋子,有她在黑衣人会再来,到时候他便可以一网打尽。
灵妃不断地跪地求饶,她到不怕自己死,心中牵挂的是她唯一的妹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是为了这个妹妹才被黑衣人利用,又是因为这个妹妹不得不跟皇上坦白一切。
头上原本戴着装饰自己的并蒂海棠金饰已经摔到了地上,上面用红宝石镶嵌的花蕊碎成两半。她忽然觉得自己犹如这枚金簪,终究难逃一死。
“臣妾从未见过主子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主子叫什么。主子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不过问,也不敢过问。”灵妃不是不说,而是关于黑衣人的事情她真的不清楚。
子书和诚见灵妃已经把头磕破,血液正顺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滴到了地上,这种情况下,他认为灵妃说的不会是假话。黑衣人做事一向小心谨慎,灵妃不知道他的事情也属正常。
“那朕问你,你在给白阙下毒之后,为何又要给乐舞灵下毒?这是你主子授意的吗?”子书和诚想不明白灵妃为何要冒着被乐舞灵发现的危险进入花海宫,以灵妃的武功,乐舞灵在她走近的时候就会发现灵妃,两人打起来灵妃绝不是乐舞灵的对手。
“是主子指使我的,我不知道花海宫里的人是谁,是主子让我给白阙下毒后去花海宫给花海宫所住的人下毒。”灵妃有些慌了,她知道乐舞灵在子书和诚心中的地位很高,如果她说了实话,是她想要杀了乐舞灵才闯入花海宫,那么她根本呼吸不到下一秒的空气。
“灵妃,你到现在还在愚弄朕!现在乐舞灵不在宫里,被你的主子带走。你的主子要是真的想杀了乐舞灵大可早早自己动手,他有的是机会。怎么会指使你下毒杀她?”
“臣妾……没错,臣妾是想杀了乐舞灵,臣妾知道皇上是因为臣妾的这张脸才会封臣妾为夫人,皇上对臣妾的宠爱也是因为臣妾长得与她一样。臣妾不甘心,不甘心做她人的替身。臣妾是真心爱着皇上,只有除掉乐舞灵,皇上才能注意到臣妾,才会爱臣妾。”
“你竟如此恶毒,真是侮辱了你这张脸。你以为有了这张脸就可以永远代替乐舞灵?若是乐舞灵的心跟你一样宛如蛇蝎,朕早就杀了她。灵妃,你应该庆幸你与乐舞灵相似,否则你早已死了几百次!”
子书和诚听了灵妃的话后,气急败坏的一掌拍碎了书架上陈列的金器,又回到座位上挺直身板,不苟言笑的盯着灵妃。子书和诚想把灵妃千刀万剐,但他要忍着……
“从今日起你得了重病,朕会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若是你的主子再找你,你知道怎么做了吗?灵妃,可不要让朕失望,朕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的你,不过是朕的一颗棋子,别妄想死可以解决,你的妹妹朕随时都会找到,她的生死由你来决定。”
灵妃痴呆的看着子书和诚,她从不知道子书和诚会对她这么狠,原来他对她的宠爱,只是一时,不是一世。无论她怎么努力,无论乐舞灵是否活在世上,她灵妃,在子书和诚的心中一文不值。
灵妃懦懦地回了一声,被子书和诚的人带回了清宁宫。
子书和诚已经没什么话跟灵妃说,这个女人由始自终都是在自作自受。若是没有发生这一切,若是她的心与乐舞灵一样善良,也许贵妃的位置会是她的。
惋惜的意味涌上心头,子书和诚觉得人的心太难琢磨,他有些累了。
“小会子,你进来。去把成霖给朕找来。让他立即见朕,不容有误。”子书和诚处理完灵妃的事情,想到了身在州郡国的乐舞灵,心里挣扎许久,他还是放心不下乐舞灵,想要派成霖去州郡国查证乐舞灵是否武功尽失,原因是什么。
“等会儿,回来吧,不用去了。”一想到乐舞灵给他写的信件,斟酌反复再三,子书和诚还是决定不让成霖去州郡国。
皇上反复无常的时候很少,刘会多少也能猜出来皇上的心思。这里面无非有一个女人牵动着皇上的心,在宫里这么久,对皇上未登基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皇上动摇不定的心思,八成是因为一个叫乐舞灵的女人。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乐舞灵,但他知道现在的灵妃与乐舞灵长的相似。
这不仅是因为宫人七嘴八舌的言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曾经在皇上的书房看到过乐舞灵的画像,若是他没猜错,是皇上亲笔所画,画像的旁边还有皇上亲笔写的几句话。
他只记得一句:爱妻,乐舞灵。
子书和诚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刘会在书房外候着,随时等待皇上的差遣。正无趣的刘会,想到皇上痴情于乐舞灵的时候,心里有了少许的失落。
他原是禾嘉贵妃身边的太监,他总是想方设法的让皇上多去看看禾嘉贵妃,他以为只要皇上见禾嘉贵妃见得多,就会发现禾嘉贵妃的好处,日久天长,皇上就会钟情于禾嘉贵妃。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竟然真的与宫人说的一样,只钟情与一个女人,再不会有其他的妃嫔闯进皇上的心房。
在花子恒碰到乐舞灵的当天,两人就来到了刘罗城。
花子恒从小在宫中长大,虽然被先皇和子书和诚隐藏起来,没有正名他是永盛国的皇子,但日子过得与其他皇子并无差别。锦衣玉食,金银绸缎一个不少,唯一有点儿区别的就是他不能正大光明的在皇宫里晃悠。
刚来到融汇城的花子恒与乐舞灵一样,非常讨厌融汇城的黄沙,走在融汇城的街尾小巷,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经浑身黄沙,身体很不舒服。
见到乐舞灵后,他不顾乐舞灵难受也要把她带到刘罗城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乐舞灵。
花子恒的武功不算高,但他能够感受到乐舞灵的脉象极乱,身子极虚,每天刮着黄沙的地方天气干燥不适合养病,这才当天就把乐舞灵带到了刘罗城。
说来也怪,仅仅是一个城池的距离,天气却完全不同。融汇城黄沙聚集,天气干燥,而刘罗城却是绿洲水源,源源不断。空气质量要比融汇城好上几百倍。
他将在马背上昏厥的乐舞灵背在身上,进了一家看起来干净却人少的偏僻客栈。轻轻的将乐舞灵放在比较硬的床上,吩咐小二找来冰水给乐舞灵擦拭滚烫的额头。
“小二,你去找刘罗城最好的大夫来,这是一百两,我要在一个时辰内见到大夫。”花子恒的语气跟子书和诚有些像,不似以前态度温和从容,活波开朗。
印象中的阳光男孩儿在此时早已退去了稚嫩的语气,在他脸上留下的只剩下担心的模样。
稍有些荒凉的客栈,简陋的客房,质朴简单的木质床板,在这样的房间,花子恒没有骄矜的觉得客栈不好。他坐在比床板还硬,微微摇晃似乎随时都会散架的木椅上,不顾自身的乏累,一次又一次的将手帕放在冰冷的水里,又一次次地将冰冷的手帕放到乐舞灵的额头。
他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少次,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已经冷的有些麻木。花子恒只想让乐舞灵不再发热,能够醒过来与他说笑。
“从没想过你会安静的躺在床上许久不会醒,我以为每次看到你都会和你开玩笑,每次叫你皇嫂的时候,你都会气鼓鼓地看着我,我今日听到你管我叫子恒哥的时候,内心都在发抖发颤,觉得有些好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谁大谁小,辈分都乱了。什么时候你能醒过来和我一起去市集小巷好好逛逛,你没发现每次我们一出去就有事情破坏我们逛街吗?我就不信到了州郡国,我们还会那么倒霉。”
花子恒说到每次和乐舞灵出宫,脑海里想的都是他们在京城外倒霉的场景。
“一会儿大夫就到,你再坚持一下,我给你找的是刘罗城最好的大夫,花了我一百两银子呢。你要是不快点儿好,我这银子恐怕还得往下花,你不是最看不惯别人花钱如流水吗?只要你快些醒过来,我就给你三百两银子,怎么样?”
花子恒说完,见乐舞灵的指尖动了一下。心里很是无奈,说道:“你这丫头是真病还是假病,怎么一提到银子就有反应?”
“看来银子对你的威力还真大,银子难道比我还有吸引力吗?你要知道,银子多的是,可像你子恒哥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器宇不凡又是逸群之才的男人却只有这一个。单凭这张脸就能把刘罗城的所有女人迷倒。”花子恒自恋地说完,乐舞灵的指尖便没有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