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的水能喝?我骂了自己一句,跑到卫生间里,对着马桶开始抠嗓子眼。这是我有一次跟人喝酒的时候学到的,很快就可以把刚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咕嘟咕嘟……”我把自己扣的直犯恶心,还没来得及吐,马桶里的冲水孔突然冒出水来,大股大股的水流霎时就溢满了马桶,往外流了出来,一会功夫,卫生间的地上就全是水,而且水开始流向房间的地板。
“唔”,我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试着关住水管,可是那开关硬的像一块石头,我用尽全力掰了两下,“咔”,开关被掰断了。
水已经浸湿我的鞋袜,我急忙出去,将卫生间的门关住,可还是有水顺着门缝往外流。
而且水速好像在变快,我冷静下来,不由得嗤笑一声,这么急着淹死我吗,我不会打开窗户啊!
我向窗台走去,一直开着的窗户竟然关住了,“你大爷的,不会吧!!”我用双手扒它,无论使了多大劲它都纹丝不动。
我拿过椅子砸向窗户,“嘭!嘭!”椅子被我砸散了架,可是透明的玻璃窗竟没有任何被砸过的痕迹!
房间地板上的水已经升到我的脚面上了,我不知道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啊!怎么回事,好疼!”我双手抱头,头突然疼得很厉害,脑中的哒哒声,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难不成是那瓶水?”头痛欲裂中我想起自己刚才喝了桌子上的半瓶矿泉水。
水位到了脚跟,卫生间的房门发出“咔咔”的警报声。手机忽然亮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变黑,屋里也沉寂在黑暗里,只有越来越响的木裂声和哗哗的流水声。
但是就在手机最后亮的一刹那,我看见地板上的水中站起来一个女人,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女人。
一副被我尘封在记忆最黑暗的角落,我永远都不愿意记起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我在家乡上的小学和中学,在升学上高中的时候,遇到了她,她跟我同一个班级,我们也是同桌。她叫慕柔,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就觉得很好听。她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性格温柔,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名。她喜欢哼一些古老的民谣,很好听,我喜欢在她哼的时候睡觉。
不知不觉我们就在一起了,也许不能称之为早恋,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想每天听她唱歌,看她腼腆的笑容。第一次亲吻还是她主动的,当时我头脑一片空白,感觉像在天空飘着一样,之后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娶回家去。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一心想跟她报同一所学校,我成绩不好,甚至打算用一切肉麻的手段逼迫她同意。但是就在那天,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对世界已经绝望了,你愿意陪我一起离开吗?”
我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就回复她:你先去吧,我可没活够呢。
然后我就想去找她,走到教学楼的时候,看见一堆人往上面瞧,我很纳闷,也往上看去。
突然一个瘦小的人影跳了下来,人群哗地散开,我愣愣地看着地上血泊中已经不成人形的女人,她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佛在问我为什么不跟她一起离开。
之后我离开了家乡,除了过年很少回去,由于家境不错,在松花市好的地段有几套房子,而且不知为何这几年房价飙涨,靠收租我也能逍遥度日。我工作爱去不去,开始了一个人浑浑噩噩的生活。
我魂不守舍地看着前方,那个女人就在那里,我向前伸出双手,碰到一只冰凉刺骨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它。
“小柔,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恍惚中我能看见她在点头。
“那就一起离开吧!”我疯狂地笑了起来,“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力量卷着我漂浮起来。我仰面朝上,脖子被一条湿冷冰凉的东西缠住,头痛地无法抑制,但我还在歇斯底里地笑。
“咚!”
我的头突然撞到了坚硬的东西上,清凉的液体从天而降,淋了我一头,然后一个塑料瓶子砸在脸上,我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