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老爹出了些口头气便顿觉无趣的很,双手背后苦着张脸往屋里走,难不成真要将才置办的宅子再售出换了银钱!?
想到这儿,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张让他心疼的哭泣面容,顿时更觉一阵烦躁。
“他爹!”胡家大娘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点数,知晓他在外头有了女人,可她到底是心疼自家男人,她端了一碗热热的姜糖水,道:“才受了寒,吃些吧!”
匡当!
胡家老爹直接将姜糖水打翻,一股怒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指着胡家大娘鼻子骂了开来:“吃吃吃!吃什么吃!有的这功夫,怎么不将人给伺候好了?现在人家上门讨钱了,你高兴了!?啊!?……。你还把那四百两就这样送出去了,你有问过我吗?我有要你那样做吗?啊?”
胡家大娘简直委屈死了,本就心里哀婉不已的她更觉凄凉。在胡家老爹的一阵子指责之下,只能掩面哭泣。
胡香珊与世子道完谢之后归家,入眼帘的便是已经哭累的胡家大娘,呆愣愣的坐在地上,而胡家老爹则满眼阴郁蹲在地上,望着胡家大娘一脸深沉模样。
这真是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难不成,真应了那一句花花世界花花心,花花男人骗人心!?
自家阿爹这才有了点小钱,遇到个还不怎么样的,就能将结发妻子逼成这样!
胡香珊心底里气了个半死,这要是她原来生活的那个现代社会,她也用不着这般用上心思算计。
“爹!”胡香珊心里真是气怒,可眼下贸然上前强势相助,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于是她强压住胸口中几乎要吼出来的怒气,正好因忍气而颤抖的声音配上刻意的胆颤模样,一脸不知所措的上前道:“若是不给,那些人会将我们送官衙吗?”
胡香珊这一出来,胡家老爹顿时想起这三个所谓送银子的主事人---李公子,想到李公子,就想到当时被李公子冷冷一瞥的寒意。
他看向胡香珊,不由迁怒的觉得,就是自家闺女引过来的,于是才消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来,指着她就道:“你瞧瞧你,一会儿人家上门送银子,一会儿又上门讨银子!不是说是报恩吗?这是报的哪门子恩?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们,才引得他们将我们家当猴耍弄?真是倒了霉了,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啊!?都是你,才将他们引来的!”
“爹!我也不晓得啊!”胡香珊当即眼泪便落了下来,万般委屈的道:“爹!呜呜呜……”
“哭哭!你们娘俩个有什么用?就知晓哭!”胡家老爹觉得同样是哭,为什么这娘儿俩个都哭的那样难看,那样使他心烦气臊呢!?
对了,二丫之前就是一副傻头傻脑的无知模样,近半年才痊愈的像个正常娃子。此时遇到这等事,除了哭确实也指望不了她能做些什么。胡家老爹来回踱步了几次,他停下脚步指着胡大娘,厉声道:“你既然舍得将银子奉上,那便给我想办法弄银子回来,我也不求那四百两了,这余下的七十两银,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了的……。”
这话说到此,胡香珊心中一寒。
难不成走到这一步,自家老爹都不打算动那镇子上的新宅子吗?
她脸上哀凄之色更浓,索性抹起眼泪来怯怯道:“爹!其实那林子不还是没花银子吗?”
对外拿她租林子为借口,对内她非要将这一层自欺欺人的遮羞布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