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顺着他发梢的水滴落到浴桶之中荡起涟漪,白茫茫一片,屋内热气飘散,陆绾的脸被熏得有些微红。
她不太知晓他问这话的意思,只道他是王爷,自己是他的下属,并无其他什么想法。
“那你口中的云湛呢?昨晚你在睡梦中喊了这个名字三遍。”萧彦北搭在桶上的手慢慢紧握,死死抓着桶沿,像是想徒手将桶撕碎。
陆绾疑惑看着他,原来他昨晚便就知晓自己躺在了床上,还偷听她说梦话,不服气道:“原来王爷也学我偷记我梦呓之言,不知王爷是想从我口中打探出什么消息来呢?”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
“那不如我们来交换,如何?”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此人在生病时反而更亲和了,大抵是没有力道去披上那件刺猬外衣。
萧彦北手腕处的白色绷带被雾气浸湿一角,陆绾赶紧端着药瓶上前,低头专心拆着布条。
“云湛到底是谁?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语气听着有些生气,但依旧软绵绵的。
陆绾低着头,手上依旧忙着给他上药,“之前同王爷说过了,他只是我的朋友。”
“那你为何连做梦都要喊他的名字,陆绾,你别忘记了,你是谁的属下。”
“王爷,”她无奈笑着抬起头来,看着那双带点气愤还有憋屈的眼睛,“我当然是你的属下,但是总不能连我做梦都要念着王爷吧,这可是对你的大不敬,更何况你马上就要被皇上赐婚,要是传言出去,我……”
“在未查清文轩死因前,本王绝不会谈论此事,”他另一只手抓住正在给他包扎的手,“本王如此,你也一样,在未给你自己开罪之前,不许对任何人有想法,当然,本王不介意你对我如何。”
这一番强盗理论还难以想象是从一个王爷口中说出,陆绾噗呲笑着,“王爷,你还真是比山匪还要强词夺理。”
萧彦北其实在私下找培风调查她口中的云湛,只不过怎么查都查不到关于他的一切消息,就连在陆绾所在山头都未曾听过,到底是怎么一个行迹不明之人,连锦衣卫都打探不到。
刚进门时的羞涩此刻在这般山匪话语间也完全被掩饰过去,陆绾包扎好后准备要起身离开,萧彦北也就在此时站起身来,吓得她立马背转身过去。
水声哗啦响着,听到身后之人在拿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想要赶紧逃离此处,可脚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怎么拔都拔不动。
“过来给本王穿衣。”
陆绾深呼一口气,半眯着眼睛缓慢转身,往旁边挪着步子去拿衣裳,可地面太湿漉,自己又眯着眼睛,脑子还一旁空白,刚挪几步,仰面就滑到在地,萧彦北正站立她跟前,双鬓的水滴顺着他洁白紧实的胸膛一路往下滑落……
滴答一声,水掉在有水的地面,水面倒映着不太清晰的画面。陆绾眨巴着眼睛,立马用双手捂着脸,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王爷,我,我……”
古来多半是男子调戏女子,也多半是男子充当采花贼偷看女子闺房,可如今却正反颠倒,虽她没有上前调戏,可也的的确确看光了他的身子,还真是符合她的山匪身份,可她并不想,更何况对面站立之人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王爷。
还以为他会杀人灭口,可自己随即被拉起来,他衣衫半开着,耳旁飘来低沉的嗓音,“好看吗?”
这戏谑口吻像极了云湛平时里打趣她的话,要不是那张没有情绪起伏的脸,她差点脱口而出喊着云湛了。
“帮本王穿好衣衫,用完膳后我要进宫一趟,你就不必跟着了。”萧彦北将她另外一只手给拉了下来,盯着自己的手腕看着。
陆绾前一刻还在想着要怎么补救这场意外,可听到他要进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拉着他的手道:“王爷,请让我跟随你一起进宫,还有,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王爷能去一趟陈贵妃的寝宫。”
萧彦北反手抓起她的手举在跟前,“你想进我母妃寝宫做甚?你在怀疑什么?”
“我,没有王爷查案般明锐,更不可能怀疑陈贵妃,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陈贵妃有秘密。”
“放肆,陆绾,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以为本王对你态度好转就开始得寸进尺。”
虽然这般结果自己早就预料到,可心中还是不死心,陈贵妃的秘密说不定是他胞弟案子的关键。
萧文轩才年仅十二岁,听她爹之前叹息过,十皇子年少多病,长年生活在安慈寺,到了十岁那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