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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随着光芒的疯狂膨胀,一团火云骤然从爆炸的地方升腾起来,火却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惨白,四周一阵阵狂风吹拂,掀起漫天泥土往四处飙散,其中又参杂着无数的白色火花,一株株的大树被白色火花沾上,顿时被彻底地点燃起来,从树干开始往上下燃烧,久久不息。
在爆炸的火焰冲天而起的一瞬间,里面隐隐传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随即又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
面具男一挥袖,一阵呼啸的狂风大作,眼前的烟雾顿时一扫而空,他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烟雾散去后出现的深坑,那凹陷处方圆足三丈之大,里面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的尸体,深坑的四周,倒是留着一些燃烧着的白袍鬼兵的残骸。
“神遁符?哼!幸运的家伙!”
面具男沉吟片刻,眉头皱得像是一个川字,似乎不太满意当前的战果,随即又冷冷一笑,扫视了一眼白袍鬼兵们的尸体,脖颈上尽是一道深深的剑痕,脸庞虽然惨白,却残留着狂热的神情。
面具男摇了摇头,似乎颇有惋惜之意,但话语中的实际内容却并非如此:“虽然是一帮废物,但还是有点浪费,下一次看来必须省点用,补充兵力也是挺麻烦。”
随着这一句冷酷之极的话落下,又有一阵狂风吹过,燃烧着白色火焰的枝叶随风飘过,而那个面具男却从原地消失,唯有一缕缕的白烟从四周的尸骸中升腾出来,并且凝聚成一张狰狞的怪脸。
怪脸尖啸了一声,就随风朝着那个方向飘去。
……
早晨的丛林有点清香的气息,生机勃勃,天上的阳光倾泻而下,被茂密的枝叶切割成碎片的影子,落在了满是草丛的地面,又有一阵热风吹过,树上密密麻麻的叶子随风轻摇,发出沙沙的声音,若是在深夜里响起,只会显得阴森可怖,但回荡于清晨之下,却增添了几分生机。
在丛林之间的一处空地之上,有六道略显狼狈的身影在这里暂时休息起来,破烂的衣袖,稍显苍白的脸色,骤然一看,大概会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但若是在仔细观察,却会发现这几个人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除非是瞎子,不然在这个时候也不会主动接近他们,而就算是瞎子,依靠着灵敏的感觉,只怕在本能上也知晓此时必须回避。而丛林的妖兽或许少有达到人类的智商水平,但在洞察危险这一方面,也是不遑多让。
在确定空地上的这些人类,是否真的处于虚弱状态前,它们只会静悄悄地暗中潜伏起来,或是躲藏在草丛里里,或是隐匿在阴暗的树荫下,窥视着这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类。
从鲜血的腥味看来,这些人类应该是受了伤,但受了伤的人类,却不代表可以任意宰杀,生活在丛林深处的妖兽们,也知晓在很多时候,身受重伤的猎物反而变得更具有攻击性,变得更加的危险。
叶文靠在空地上一块巨大岩石下,脸色有些苍白,嘴唇边渗出一丝丝的鲜血,随手按在地面,只觉得身下的草丛有些湿凉,冷得他的手指有些发疼。
轻咳了几声之后,他用手捂住了嘴巴,调整好气息,把即将喷涌而出的血液,全部吞了过去,随后又松开了手,低头一看,只见手掌上沾上了一抹鲜血。
“咳……咳咳……校尉级的强者真是强得夸张,这次幸亏有你在,不然我的小命只怕会交代在那里。”
脸色苍白的颜仲之,一边咳嗽着,一边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坐在岩石下叶文的身旁,从怀里掏出一颗刻录着符纹的丹丸,手腹用力一按,这颗符丹就裂成两半。他将一半递给叶文,另一半则是丢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这是我珍藏的治疗丹,若不是你今天救了我一命,我也舍不得送你一半。”
“正确来说,不是我救了你……”
闻言,叶文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不远处站在树下视察环境的秦莫飞,他身边还站着杨拓,说道:“救了大家的人是秦队长,如果不是他给的神遁符,我们确实凶多吉少。”
“嘛,队长的功劳自然是最大,但你也不必谦虚,这到神遁符换作是我或许其他人来适使用,这里至少死一半人,我们跟你这个炼符师,在使用这类特殊符术方面,论速度可是远远比不上。”
颜仲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些无力地伸出右手,拍了拍叶文的肩头,又稳稳地搭在上面,又说道:“等任务完成回去,这次轮到我请你喝酒!”
叶文迟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随即将那半颗丹丸塞进嘴里,咕噜一声,就迅速地它吞进肚子,就在丹丸落下喉咙的瞬间,一股灼热的灵气骤然爆发出来,从咽喉的位置渗入下方,直通五脏六腑,在灵气的流转之下,体内的道力也随之呼应起来。
见状,颜仲之微微一笑,就闭着双目靠着背后的岩石,将呼吸调整到最平稳的状态,一呼一吸地流转着体内的道力,以求加快药力的挥发。
叶文转头扫了周围一眼,见着一脸冷漠的孔虚同样在闭目养神,脸上有着不健康的红晕,丝丝的雾气头顶蒸腾着,心里暗叹,不愧是传闻中杀过校尉级强者的人,队伍中的六人恐怕是以这个孔虚的伤势为最轻。
叶文回想起那一瞬间的爆炸,眉头微微皱起,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秦队长的判断果然明智,我也太疏忽了,幸亏就结果而论,情况也不算太差,战力至少保存八成。”
“狗屎!真他妈的狗屎!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敢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说着这等屁话!”
一阵充满着怨恨的声音骤然响起,声音之大,甚至引得视察着远方环境的秦莫飞和杨拓两人的注意,就算是浑身散发着不合群气息的孔虚,也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是乌卫。
军服破烂不堪的乌卫,眼眸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怒火,他原本是坐在另一株大树之下,身为伤势最重的一员,从一开始就忙着治疗身上的伤口,但此时因为叶文这几乎细不可闻的一句话,落在他那极为灵敏的耳朵之中,顿时勃然大怒起来。
“是你!你这个畜生!居然敢阴我!如果不是你偷偷阴了我一把,我怎么可能会成为这里唯一一个断手的人!”
乌卫脖颈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时隐时现,几乎要爆裂出来,他紧紧地抓住右手的上臂,仿佛是想要抓出一道疤痕出来,从上臂往下一看,却发现下面是空荡荡的,身为手臂的一部分的前臂,居然已经是不存在了。
怨恨的声音刺激着杀气,林间空地之上的空气仿佛停滞起来,让人窒息。
听着乌卫那疯狂的咆哮,目光注视着他那空荡荡的袖口,叶文身躯微微前倾,背部离开光滑的岩石表面,目光微微眯起,却是没有开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