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她想要啜泣。陆返知拿拇指擦擦她眼角的湿润,说:“别哭了。”
陆卿愣了愣,继续哭。陆返知把手上的唇膏往白花花的墙上一砸,再发个鼻音:“嗯?”
陆卿又愣一下,这下是被吓的。陆返知这么一说,她忽然就止了呜咽。顾倾岚看了心头发热,眼睛就发了亮。他对陆返知说:“哈,陆返知,你现在很像我。”
陆返知听到了,却没有理会。
这个青年只是继续对自己姐姐说:“等这事过了,院长办公室给你。你看呢?”
陆卿双眼忽然睁大,仿佛不敢置信。她三十好几了,从没能涉足过家族产业。她未必心甘,却也只能日日做个闲人。那么现在,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还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祸福相依,竟是真的。
哄好陆卿之后,陆返知才推着顾倾岚往外走。
高级病房这边很安静,并不吵闹。倘若这两人不说话的话,他们能听到的最大的噪音,也只是轮椅在地毯上滚动的细微声响而已。行至走廊尽头的时候,陆返知说:“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他那会儿正想着怎样制服少女心陆卿,根本没心思注意其他。
顾倾岚仰起头,因着角度问题,他看到陆返知精致的下巴,他说:“俯身。”
“干嘛?”
“吻我。”
“要不要脸?”
“那是什么。”
陆返知哑然,忍不住就笑了,“那样不方便。”
顾倾岚目露困惑。陆返知绕到他身侧,这才抱着他的头,俯身。接下来本该是美事一桩,谁知顾倾岚竟然在两唇相贴时狠狠地咬了下去,咬得特别凶残,疼得陆返知惊呼一声。
“你有病!”陆返知推开他。
顾倾岚云淡风轻状,“是啊,我有病。说得好像你不知道似的。”
顿一下,他又继续说:“你不像我,你像人。”夜色太浓,连顾倾岚说话都因此而沉重。
对峙许久后,顾倾岚又朝陆返知招手,“过来。”
“干嘛?”
“吻你。”
“要不要脸?”
“那是什么。”
……
不知为何,怨怒就此消了。
但这个夜晚实际并不安生。此时,独自在家的苏黎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先是觉得饿——特别地饿,饿到差点啃了自己的手。他消灭了冰箱里所有可以吃的东西,可仍是饿。他的口中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甚至从嘴角溢了些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