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接连几个皇子惹出那么多乱子,现在皇帝看哪个儿子都不顺眼,却对孙子们慈祥和善得不行。这么多皇孙里,又数李昭最得宠。
要是皇帝知道宋家小小一个庶女竟敢嫌弃自己最喜欢的孙子,那可不要发飙?这是对皇家尊严的藐视和践踏!是可忍熟不可忍!
这种事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摆平的,就算是宋建鸣也不能。
他们全家人都要因为宋清月的逃婚而脱层皮不可,到时候宋辰海和宋辰旭的仕途就不要想了,连已经出嫁的大姐儿和二姐儿都要被她连累!
梁氏想不出他们一家子哪点对不住宋清月了,她要这样把家人往死里坑!
这叫梁氏怎么能够轻易原谅宋清月?
宋清月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这事,她理亏。
众人来到花厅,梁氏也就淡淡地问了宋清月两句,宋清月只能道一句都好。
之后,就再没什么话了。
倒是李昭看自家媳妇儿在嫡母跟前一副挨了训的可怜样子,心疼了,拉起宋清月的手,对梁氏道:“月儿在王府一切都好,父王和皇爷爷都稀罕她呢,还怕我欺负了她去。岳母也跟岳父大人说一声,叫他放心,本世子肯定好好待她。”
梁氏便道:“我们哪里是怕殿下欺负她,实在是……三丫头年纪还小,若是有什么淘气的地方,还请世子多担待一二。”
李昭连连摆手:“岳母休要这样说,月儿最是温柔贤淑不过了,哪里会淘气,本世子疼她还来不及!”
说罢,笑意盈盈、情深款款地盯着宋清月,叫梁氏看了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宋辰瑞不知有妹妹逃婚的事情,全程很是投入地与李昭聊天。亲王世子,天潢贵胄,这还是宋辰瑞第一次跟皇室中人说话,兴奋得满面通红。
两盏茶功夫,宋清月与梁氏不咸不淡地聊着,倒是宋芊芊,看着李昭的目光有些发痴。宋清月不由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李昭。
他今天一身月白的锦袍,革带束腰,玉冠束发,宽肩窄腰大长腿,确实好看得紧。
也不知道李昭确实是读了些书还是怎么的,一副儒将做派,与宋辰瑞谈论起文章道理竟然是丝毫不落下风,说起在海上的经历见闻,更是弄得四哥宋辰瑞一脸崇拜地瞧他。
李昭感受到来自媳妇儿的目光,转头朝她微微一笑,笑得宋清月心脏直突突。
她突然涨红了脸,站起身,道:“母亲,我,我去更衣。”
梁氏瞧她这样子,眉头微皱,点点头,让徐妈妈领她去了后头。
宋清月自然不是真的要上厕所,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喝两口茶,冷静冷静。
不大会,梁氏来了偏厅。
宋清月一见她板着脸进来,便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切地叫了一声:“母亲……我……”
梁氏面无表情地坐到上首去,宋清月有些不知所措,干脆直接跪了下去,磕头认错:“母亲,女儿错了,求母亲原谅。”
她嗓音里带着哭腔,眼圈也红了,竟是落下泪来,膝行到梁氏跟前,拉着她的手道:“母亲,月儿知道错了,您原谅我一回吧,别不理我。”
梁氏见她这样,也是心软了,哀叹一声,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用帕子给她擦眼泪:“从小到大也没见你哭过,如今倒是叫你连着哭了两场。叫你爹瞧见了,他又要揪心地睡不着觉了。”
宋清月低着头道:“劳父亲母亲担心了。”
梁氏觉得有点想不明白,以前总觉得宋清月是姐妹三个人里头最沉稳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却是最让她放心的三丫头!
终究还是个孩子吧,她想着,放缓了语气,道:“我还以为白疼你一场了呢。这次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算是迷途知返,没酿成什么大祸,只是以后,你不管做什么都要想一想家里人。你爹那么疼你,你舍得他为了你丢官罢职?你两个哥哥那么疼你,你舍得他们为你前途尽毁?还有你大姐、二姐,哪个不是心里念着你的?”
这话说得就挺诛心了,宋清月的泪珠子又落了下来,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时光,她恨自己对家人的爱后知后觉,醒悟地太晚。
梁氏见她哭得伤心,是真心悔过了,便也不再苛责,问起王府的事情:“怎么样?这两天在王府里还习惯么?”
宋清月点头:“殿下很照顾我。”
梁氏又叹了一声:“我瞧着殿下也是个会疼人的。我知道你心思深,担心将来,可咱们也得先把眼下的日子过好不是?听说你新婚当晚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宋清月道:“太医来瞧过了,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身子弱,让我好好吃饭,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