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还是要前程,你自己看着选。”来人冷笑着威胁她。
“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能帮你们什么忙?”叶冰清吓坏了,面对死亡,什么抱负,什么前程,她统统都不会想。
她只想保住性命,而且本能的,她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
“能帮什么,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记住了,不要有其他心思。主子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人找到你。”来人半点儿也不客气,拍拍手,立刻有人过来将地上的尸体带走,然后,他本人也消失在夜色中。
清冷的夜色中,只剩下了叶冰清一个人,她的心跳加速,腿发软,好久以后,她才慢慢地往回走。
“怎么去了这么久?”叶禾衣在油灯下做针线活。作坊里的活,有小物件是可以领回家单独做,可以另外按件算工钱。
她和秦氏也领了一些回来。刚刚叶冰清说要到后面厕所方便,可是去了这么久才等到人回来。叶禾衣对叶冰清有喜不满。
“蹲的时间久了一些。”叶冰清的喉咙发干,她一点儿也不想说话,可又不能不回答叶禾衣的问话。
“你的后背怎么全湿透呢?”叶禾衣一抬头就看到叶冰清往屋里走,可是叶冰清的后背全湿了,让她觉得十分意外。
“都说蹲久了些。”叶冰清不耐烦地回答,人已经进了卧室。
叶禾衣放下手里的针线,久久没有说话。
一会儿,叶冰清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出来,叶禾衣看了她一眼,她也不说话,脸上更是没有半点儿多余的神色。
叶禾衣有心想问问她,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她的脸色不好,却又忍住了没问。
“咱家后面的茅厕应该好好修修了,大晚上遇上一条蛇,差点儿吓死我。好在是一条小蛇,要是遇上大蛇,说不准还要出人命了。”没想到,她不问,叶冰清却胡扯了一条理由出来。
叶禾衣听了,不安的心终于沉寂下来。原来是遇上了蛇,难怪!
“来,吃甘蔗。”秦氏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根甘蔗。
叶冰清抬起头瞥了秦氏一眼,秦氏身上穿着旧衣服,头上包裹着一个帕子,满脸都是汗水,她的手里则提着一根削好的甘蔗进来。
“娘,还有多少甘蔗没有砍?”叶禾衣见状,连忙站起来,出去后又端了一盆水进来。
“还有半亩地差不多就结束了。”秦氏用清水洗把脸以后,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
“娘,我也要洗。”叶苏春气喘吁吁地进来说。
“你年纪小,让你不用去,你非得去。”秦氏心疼地教训他。
“这点活不累。”叶苏春笑呵呵地说,“夫子说过了,光吃不干是米虫。咱书院里不养米虫,我练武浑身都是力气,再说了,下大力气的还是堂哥们和娘,我就是跑跑腿而已。”
秦氏听着这话觉得心里舒服,儿子懂事,闺女能干,觉得人生很圆满。
“娘、小弟,你们也吃甘蔗。”叶禾衣将甘蔗洗干净以后,剁开用碟子端过来。
“祖父和祖母怎么会舍得?”叶冰清讥讽地问。
“今年家里的甘蔗丰收,再说了,每个人都在作坊里做事,每个月也有银子拿。还在乎这点儿吃的?”秦氏笑着回答。
叶禾衣听到她的语气,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妹妹了,叶冰清比起原来性子是越来越孤僻了一些。
秦氏却没有发觉,依旧笑着告诉她们好消息,“你祖父和祖母发话了,等来年开春,家里就可以重新盖宅子。这一次盖两座院子,大房和三房分开来。”
“祖父和祖母居然同意分家?”叶禾衣惊讶地问。
“同意了。据说是子衿的功劳,村里年轻人分家的不在少数。老人也没有闲着,村里孩子也有那啥幼稚园上,三岁就脱手了。谁家不是憋住劲往前奔,他们也是受了村里的风气才松口。”秦氏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挂不住,“等起了房子,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你爹将镇子上的工辞掉,就回到村里来上工。”
“爹回来好。”叶禾衣点点头,“在镇子上上工,一个人也怪辛苦的,拿得银子也不多。回来的话,一家人全在,工钱又高,要是分了家,还可以兼顾一下地里的活。”
“就是,家里没有男人可不成。”秦氏点点头。
叶冰清看叶禾衣和秦氏脸上满足的神色,眼神闪了闪,心里的不平更深了。
与此同时,大房那边也在提分家的事情。
“他爹,你是说开春我也可以去作坊?”傅氏兴奋地问。
叶苏同点点头,“孩子可以送幼稚园去,那边只要缴费,孩子就不愁没人照顾。在那儿有先生照顾,比在家里活泥巴好。你记住了,在作坊里一定要用心做事,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背后说二房的不是,或者是叫苦叫累的话,你就给我滚。”
傅氏害怕地点点头,“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叶苏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傅氏赶紧低下头。
叶苏同忽然深深地叹息一声,“你别学我娘。她糊涂了,太争强好胜了。有些事情,哪是争就能争来的?咱们两个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只要我们本分做事,老实用心为作坊里考虑,子衿她不会亏了我们。我这也是吃过亏才领悟到的,你也别学我。要是你再犯错,她未必在肯给我们机会。我们有手有脚,努力干,总归亏不了的。我听祖父提过了,过年以后,大房三房就会分家,各自盖新房,我们努力一点儿,也会有自己的新院子。”
“他爹,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边上自己盖院子?”傅氏吃惊地问。